贺林刚开始并未留心这位大学?舍友,一心只想搞学?习搞钱。他每天?要么是?泡在图书馆,要么出去做兼职。物?理一直是?他从?小到大最拿手的科目,他曾经也对天?文物?理有着极大的兴趣,上了大学?,却?被另一个人完完全全地碾压。每年的绩点排名一出,他都压在自?己头上。
他这才注意起这个名字:许隽。
贺林宁愿自?己从?未认识他。
因为?认识他,他才了解到普通人和富人之间巨大的鸿沟。他在为?生活费发愁,他在谈论暑假和女友去哪个国家度假;他费尽心思?掩盖鞋袜的破洞,他刚下单了一块天?价手表;他在挨挨挤挤的公交车上,他开着昂贵的跑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
他攀登一生都无法达到许隽的起点。
金钱,社会?地位,权利,荣誉光环,每一项于许隽,仿佛唾手可得。和许隽交友的期间,贺林每分每秒都在祈祷生活给他使绊子,显然并没有,在校内,他耀眼万分,出了社会?,许隽回到自?己的阶层,日子过得如鱼得水,还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明明可以?继续麻木地吃苦,许隽却?朝他伸出手,要和他成为?朋友。
屈辱感逐渐压过这门科目带给自?己的满足感,他变得痛苦万分,申请换专业。
按理说,他做了那种事,应该在国外待到死去。去年,有人邀请他回国创业,他看到契机,果断同意了,不仅借助妻子家的势力,壮大自?己的事业,还能在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扬眉吐气。
距离那件事过去了七八年,所有证据都销毁了,许家这么多年费劲功夫也只是?徒劳。
可惜,徐晨琳不愿回国。他要想在国内开展事业,不能没有她家族的助力。无数次争吵让贺林失去耐心,最终他声称自己只是想带她回国看看亲朋好友,将她骗到国内,无奈将她关了起来。
“晨琳,念在我们夫妻的情分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依我一次又如何?”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转过身,女人面色苍白地靠着床头。
贺林将项目合同丢在床边,“我拿下了昭阳区的项目,按现在的速度来看,再过几年,我们的酒店就能开遍全国,到时候你会觉得你现在和我的争吵很多余。”
“贺林,你会有报应的。”徐晨琳睁开眼,看着他说。
“你这句话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心理负担。”他笑?了笑?。
见她闭上眼,贺林没有注射药剂。这两个月,她总算是?安分下来,他输入密码,转身合上门,那道通入地下室的密门转眼间消失在佛堂供桌之后。
余光一掠,他神思?凝住,伸手探进香炉,新灰在指腹揉捏掉落,明显下午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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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推开院门,周遭静谧,只剩风轻抚树叶的声音。她摁下灯的开关,室内才变得亮堂。这时,许杏的电话打了过来。
“回到家了吗?”
“回到了。”
“你和贺铭迟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忽然想去他家留宿?”许杏搅拌着碗中的蔬菜沙拉,“事先说明,我不同意你和贺铭迟的婚事。”
许嘉敷衍地应了声。
“你这几天?还有别的安排吗?”
她睁开倦怠的眼,“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能有什么需要你做的?这几天?,你安分待在家里等成绩就可以?了。”
许杏这几个月和她同吃同住,也清楚她平时的作?息和安排,因为?睡眠质量差劲,二十四小时里,她大部分都将时间用在了学?习上。
这反常的情况让她不禁揣测许嘉的心思?,不过也没多想,全当她好胜心强,何况是?这种不能掉链子的情况。
今晚谈妥了个合同,许杏心情还不错,用叉子戳着碗里的圣女果,“考差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是?有能力将你送出国的。”
听她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她偏头,“你生病了?”
“困了。”
许杏皱眉,两人都不是?聊家常的关系,听这话,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