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许杏笑着坐下。
杨鑫探头探脑,打量了一番后,“小杏,今天?是除夕,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们还在楼上,等会就下来。”
三?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许隽的悼念会上,聊了一会琐碎小事,许杏问,“贺林呢?他昨晚还和我说?要来。”
“路上塞车。”程序看了眼腕表,“估计他也快到了。”
提起贺林,杨鑫语气?有些酸溜溜,“现在人飞黄腾达了,都要别人等他了。”
许杏思忖,“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怎么突然回国了?如果不是他昨天?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可能是他岳父的主意吧。”程序也不太?清楚这个?多年没联系的朋友的近况。
虽说?是大学舍友,毕业后,他就失去了贺林的消息。他和杨鑫跟许隽的关系更好,贺林当时性子内敛,说?话结巴,每天?都是三?点一线,一得空就去图书馆学习,几人玩不到一块。
如果不是许隽偶然在食堂看到贺林打着一块钱的饭,配着免费的汤水喝,他们都不会主动搭理贺林。
那次之后,许隽就会有意无?意地将贺林拉进宿舍的活动。程序还记得,许隽私底下还偷偷想着法子,资助贺林,后来贺林被这种善意感化了,逐渐打开心扉。
“来晚了。”门口传来一道男声。
杨鑫率先投去目光,看清来人时,他不由一愣。钱真?养人,记忆中的木讷穷酸的结巴摇身一变大富豪,虽说?身材矮小,但这身名牌,和他久经?商场的经?历还是给他的外形和气?质添了不少的变化。
造化弄人,杨鑫当初还以为将来混的最好的会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许隽,没想到会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正视过的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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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俯在阳台的栏杆上,门外开始有人来催,她?皱眉,扭头之际,远处的院门被推开。贺铭迟长相和他五六分像,鹰钩鼻,细长眼,粗短眉,搭在一张脸上略显奇怪。
男人对视线太?过敏锐,很快就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眼,大概是认出了她?,扬起唇角。这是多年未见的长辈,许嘉礼貌致意了下。
门口又有人来敲门了,她?只能离开那里。换好那套衣裙,许嘉下了楼,顾晴已经?坐在那和他们聊天?。许杏看见她?,朝她?招了下手,喊她?过来坐着。
“这些就是你?父亲的大学朋友,打个?招呼吧。”
程序轻笑,“原来已经?这么大了,上次见到,还是你?的满月宴,当时小小一个。我还记得,你?叫许嘉对吗?”
“是。”在许杏的注视下,许嘉一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嘉嘉。”男人还坐在沙发上,唇角保持着淡笑,在午后的阳光投射下,晕染出一层模糊。
许嘉看清了他,面色平静唤了句贺叔,他走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拍了拍,眸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长高了不少。我听铭迟说?,你?们上次还在街上碰到,真?是很奇妙的缘分。”
许嘉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是很意外。”
杨鑫看向他,“你?还有个?儿子?”
“是,铭迟和嘉嘉在幼儿园就认识了,认识很多年了。”
坐在一旁的顾晴和许杏都挺尴尬,因为她?们没参与?过许嘉的过去,什么满月宴,什么幼儿园,许隽离开家后,基本断绝了和许家的来往。
他们客套地问了几个?问题,无?非是成?绩,学习压力,将来想选择的专业方向这些,许嘉应付过去,之后就坐在角落,开始当起摆件。
“毕业之后,您还请我们去吃饭,”程序缓慢道,“那时我真?觉得,这将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他们都是小家小户,还只是大学生?,平常出入高级餐厅的机会不多。
顾晴面上笑着,心里几分酸楚,也就是那会,和许隽的母子关系开始变得僵硬。
杨鑫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当时我记得贺林没来,和我们拍完毕业照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