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粮食好吃,但是确实可以饱腹可以活人,普通百姓对食物的要求没那么高,能吃饱饿不死就行。我让西域商人多运番薯过来,一下子就能把大周的粮价冲垮,商人世家们不得不卖粮,还得是贱卖,如此一来,大周的燃眉之急就可以解了。你还可以安排百姓播种番薯,多开垦田地,整地育秧,剪蔓扦插,待到明年秋天时,大周自己的番薯也能丰收,百姓都能吃得饱,你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齐月盈手里拿着两个番薯,傻傻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要不要尝尝?直接蒸煮烤都行,很甜的。让锦绣他们做给你吃。”
齐月盈点头,“嗯!要尝尝!”
番薯很甜,除了最基本的蒸煮烤,御厨和锦绣还能变着法的给齐月盈做着吃。
然后齐月盈就发现这东西其实煎炒烹炸都可以,还能像山药一样做成拔丝的。
眼看着西域商人大批大批的运送番薯到大周,大周境内的粮价一路暴跌,跌到不足战前水平的一半时,齐月盈才总算是眉开眼笑了。
而随着百姓们都能吃得饱了,人心不再惶惶了,原本想着趁乱牟利的人也都歇了心思。
此事一了,元冽当记一大功。
就连原本看他很不顺眼的李岩等人,也不得不好好称赞了元冽一番。
若是萧家儿郎有这样的本事,大周江山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午后,天空中飘落鹅毛大雪。
齐月盈坐在殿中,这回她没有聚精会神的看折子,而是坐在暖炉旁,倚在贵妃榻上,一针一线的绣荷包。
这就是元冽要求的条件,让她亲手绣一个荷包给他。
不过就她那手艺,绣完了估计他也带不出去。
反正近来也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可忙了,她想不明白的元冽都帮她想明白了,她不懂的他都教会她了,她发愁的他也都替她解决了。
闲来无事,绣个荷包当消遣也未尝不可。
所以她就动手绣了,元冽则把书案搬到了她的对面,正在执笔给她画像。
他画像并不需要她一动不动的摆着姿势,他的要求就是没有要求,她在他跟前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其实她的神态容姿全都烙印在了他心里,他看不看着都不耽误他画,但他就是喜欢对着她本人画。
用他的话说,当初在西域的时候,他见不到她,只能根据她小时候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想象她如今的模样。
那时候他就在心里发愿,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她身边,让她站在他面前给他画。
现在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当然要画个够。
他画风并不拘泥,有工笔的,也有水墨的,两天的功夫给她画了十余张,现在殿内到处都是她的画像,还别说,他笔下的她无论行动坐卧,喜乐嗔怨,全都特别生动鲜活,他画的是她的魂,而不只是美丽的形。
于是两个人一个绣花,一个作画,倒也分外温馨和谐。
这曾经就是他梦想中的日子,现在终于过上了,上天也算待他不薄。
晚膳的时候,锦绣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羊肉锅子,这种天气吃这种热腾腾的锅子,别提多舒爽美味了。
本来心情就不错,吃的美,心情就更好了。
元冽如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御医也允许他偶尔喝点酒了,所以他便哄着齐月盈陪他一起喝了两杯。
齐月盈酒量欠佳,两杯下肚,虽然不至于醉,但是情绪确实有点飘,忍不住打开话匣子跟他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其实更多的聊得是如今,前面那几年,因为有洛修的存在,她总是下意识的避讳,不愿意再提及,哪怕是喝醉了,她心里也有一根弦绷着,不愿意想起洛修,更不能在元冽跟前提及洛修,否则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
但除了洛修,别的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说着说着,她就说起了做摄政太后有多难。
“哥哥呀,我以前是真没想过摄政这么难,这么累。还好你回来帮我了,不然我真是太累太难了。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从小就懒,夫子布置的功课我都懒得做,针织女红更是泛泛,我长这么大,其实就压根没勤奋过,现在忽然之间就得去勤政爱民了,我觉得我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跟你说,还好我只是个太后,我要是个皇帝,除了每天日理万机,还得去临幸后宫妃嫔,想想就觉得筋疲力竭好吗?
萧允宸那会儿,其实他特别不喜欢去后宫,刘宜当初可欺负他呢,打他骂他还给他灌药,为的就是能早日生下皇子。萧允宸对后宫女人那是避之唯恐不及,我当初还在心里悄悄笑话他来着,觉得他好没用啊,那么废物,连应付女人都怕,现在轮到我自己了,如果让我勤政爱民之余还要去应付一群女人不敢想,不敢想,那得多力不从心啊!”
她纯粹是在酒意的作用下飘了,许多话没过脑子就顺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