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华天味精的销量开始大幅度下滑,取而代之的是鸡精等一系列其他调味料。
等到华天味精厂的管理层终于醒悟过来、想要转型生产鸡精的时候,已是回天无力。
味精的销售市场不断缩减,工人们的工资长久拖欠,公司的减产裁员终于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在当时,那些失业下岗的味精厂老工人聚在一起,领头人举着横幅,高喊着口号在华天味精厂门口示威了好几次。
华天市的主要领导为了维持秩序,还派了很多警察维持秩序。
当然,工人闹事也没有用,要上班也发不出什么钱,毕竟厂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钱。
最后,达到的协议是下岗的这些工人每月定期发放生活补助。
在徐红满50岁时,正好符合华天味精厂减员下岗的政策。
在“组织的安排”下,她不得不办理了相关手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工作了20多年的发酵车间,开始了每月领取几百元的生活补助。
这波裁员浪潮后,华天味精厂的员工还有2000多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考虑到社会的稳定和工人的生存问题,华天市还是无偿给味精厂提供了低息贷款,以维持企业正常运转经营,工人们的月收入仅2000多元,仅仅可以维持温饱。
随着物价的上涨,留在华天味精厂里的工人们这点工资根本不够正常消费。
下班后,工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找另外的零活补贴家用,而职工食堂早就关了门。
今年,国家出台了供给侧改革的政策,不再继续支持无法为社会创造效益和经济价值的“僵尸企业”,华天味精厂正好符合国家出台的政策。
为此省里相关部门要求华天市不能为了稳定而继续动用财政经费支持企业的运营。
一时间,华天味精厂的生产和经营完全陷入困境,就连给那些减员下岗人员的每个月的补贴款也没有了。
徐红来找庄雨婷反映的就是这个问题,这笔钱虽然少,但对于一些上了年纪、身体不好的工人来说,是笔救命钱。
张峰让庄雨婷会同华天市国资委等部门拿出华天市味精厂破产的方案,比如一次性给这些工人工龄买断费和安置费,比如拍卖华天味精厂的地块等等。
在这个期间,张峰与秘书王成平、秘书长刘纪春一起来到华天味精厂,打算现场了解情况。
张峰看到厂区被老旧居民房围着,有的已破败不堪等待拆迁,有的把一楼改造成黑洞洞的小店,招牌陈旧褪色,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气派和风光,这让他走进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在工厂大门口,王成平看到了他的表弟陈恒,便拉他到附近的一家茶馆聊起他当初进入华天味道厂及看到管理混乱的一面。
在陈恒毕业的那年,“最难毕业季”的说法突然流传开来,好多企业缩招的缩招、提门槛的提门槛。
陈恒就像没出工的半成品,投出去的简历基本石沉大海。
华天味精厂的人事部经理对陈恒进行简单面试后说道:“年薪八万元,给安家费,还提供宿舍。”
为了打消陈恒的顾虑,这名人事经理强调企业发展迅速,需要招贤纳士,尤其是大学生,以后会优先培养、优先提拔。
陈恒的父亲觉得华天味精厂是行业领头羊,应该不会差的,于是,陈恒最终签订了三方协议。
让陈恒意外的是,他所居住的宿舍并不是人事经理原先打包票说的“新宿舍”,等陈恒把东西安顿好后,竟从抽屉和角落里清理出来一些遗留的女性用品。
陈恒扔掉那些“垃圾”时,宿舍的保洁阿姨用大嗓门说道:“真是造孽啊,女同志们都是被连夜赶出去的。”
此时,陈恒才知道,他们所住的地方从前是女职工宿舍,华天味精厂为了给这些大学生有居住的地方,竟然直接把原先的女职工都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