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这么窝囊?!可气死我了你。”向晴急得上蹿下跳,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真的怕鸢儿困扰吗?”雪宝不解地问,爹爹有什么都是直接问她的。
“我”
“你害怕的是自己被拒绝。”雪宝用肯定的语气呆萌地说。
向昼闻言身体一震,垂头不语,再抬头时眼眶泛红,“是,我是怕她拒绝我,怕她怕她对别人动心,怕我错过她。”
“你要勇敢一点。”雪宝说,“你连表露心意都不敢,谁会信你有勇气共同面对一生的风雨波折呢?肯定会错过她的。”
“你说得对雪宝,谢谢你。”
“天呐,你还是雪宝吗?几天不见这么厉害啦。”向晴忍不住惊叹。
雪宝羞涩地低下头。
和胡大夫一起走出来的柳寂也听到了这段话,笑意冲散脸上的阴沉。
他的宝贝很勇敢,他最清楚。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将勇气传递给朋友。
回家后,雪宝趴在桌前,看着坏掉的帏帽若有所思。
而柳寂又在厨房准备晚饭,雪宝走到台阶上看着忙碌的背影,心情更沉重。
走进去解下他腰间的围裙,满是遗憾难过地呢喃轻语:“要是不养我,爹爹现在会在哪里?在做什么?”
柳寂转身将人搂进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若没有宝宝,我现在可能坟头草都有叁尺高了。”
“不会的,爹爹肯定过得很好。”雪宝笃定地说,又补充:“至少比现在要好。”
“好?”他注视雪宝的眼睛,问她:“那宝儿还记得爹爹刚收养你的时候吗?”
雪宝想了想,点头。
那时候爹爹天天饮酒,时常醉得不省人事。
那会儿他厨艺还很粗糙,粮食也不够,父女俩的叁餐只有白粥,最多剁一把菜叶扔锅里和米一起煮。
家里仅有的两床被子都使用多年,又硬又重,天气冷的时候,雪宝都蜷缩在爹爹的怀里睡,靠他炙热的体温御寒。
雪宝发烧重病一场,差点没了,他追悔痛心之余才幡然醒悟,振作起来。
先是赚了些银子,将原来低矮破旧的叁间屋子推了,园子后移数丈,重新盖起七间房舍。
又将院里收整翻修一遍,家里才变成如今的格局。
官做不成,爹还做不成吗?柳寂想。
无法治国、平天下,造福万民,那就修身齐家,养好闺女。
虽然这个身也最后修着修歪了,修到爱上了女儿。
但好歹,修、齐、治、平四字,他做到了齐家,也多少有所成就。
而且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写出不少还算过得去的文章,做个闲散文人或许正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