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想起了自己的阿娘,旁人和她说过,阿娘怀她的时候,瘦得都快虚脱了,面容憔悴,孕吐更是常有的事情。
秦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阿娘,每每想到心里就酸涩无比,道:“我可以先不生吗?”
谢玉升看她低垂着头,捧起她的脸,道:“你若不想生,那暂时就不生。”
秦瑶往他身上攀了攀,问:“真的可以吗?”
其实谢玉升这么说,也并非是信口胡来,是他看秦瑶这个样子,大概也能想象到二人真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孩或者女孩,怕是都和秦瑶一个性子。
到时候整日爬树上墙,准会闹得皇宫不安生。
再有甚者,学秦瑶小时候泡花茶,把宫里人都放倒,那就太不好了。
谢玉升想活得长一点。
孩子是要有,但绝对不是现在,得把北边的乱党连根拔除了,谢玉升才能放心地让秦瑶怀孕。
少年帝王手撑着额头,靠在窗边,月色在他眼睫上投下一道细碎的银光,他抬起眼,漫不经心看着自己的妻子,姿态悠闲极了,仿佛这世间没有事情能烦扰到他,唇角衔着几分笑意:“昨晚和你温存的时候,我好像没有在床上放带麝香的香囊。”
秦瑶猛地点头,凑到他面前,风从窗边灌入,吹得秦瑶碎发往他脸上拂去。
“对啊,你急色的要命,直接闯进人屋子,就把人家往床上推,哪里还顾得上那个,直接对我上下其手。”
谢玉升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捂了她的唇,道:“外面有风,再大点声,侍卫们都听到了。”
秦瑶立马闭上了嘴,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谢玉升道:“等到下个关隘口,我让侍卫去给你抓一点温和的避子汤药。”
秦瑶道:“好的。”
但她有些担忧,都说避子汤在事后要尽早喝下好,她耽搁了一天,喝下后还会有效果吗?
秦瑶问:“还有多远到下一个关隘?”
风吹散她的话语,谢玉升唇角噙笑:“就快到了,先休息吧。”
官道漆黑,山地苍茫。
这里前后都不着村,派去探路的侍卫们回来,并未找到住宿的客栈旅店。
秦瑶瞌睡得厉害,倒在羊毛毯上,道:“那我先睡了,等到了才叫我。”
车轮声规律地滚动,天地之间静谧无声。
然而秦瑶感觉还没睡一会呢,就被人叫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怎么啦,我们到了吗?”
谢玉升拍拍她肩膀,道:“外面有雪山。”
一听这话,秦瑶立马掀开车帘,往窗外看去。
只见天际的尽头,漆黑深邃的夜幕上,一座苍茫的雪山犹如雾龙盘踞在山林间。
银沙明亮,气势恢宏。
秦瑶看得睁圆了眼睛,趴在窗楞边,下巴搁在自己手臂上,发出一声喟叹:“真漂亮啊。”
她转眸,眼底也似天上星辰一般,道:“带我过去看看。”
谢玉升看她急切的眼神,道:“再等会,现在天还没亮,夜里过去太危险。”
秦瑶乖乖地应下,趴在窗楞上。
夜里的风缓如清波,凉爽舒适,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秦瑶从未觉得这般惬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