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幼圆刮目相看地表扬,“现在还这么会说大道理了,在你们司里天天写报告呢?”
庄新华说:“您别光口头嘉奖啊,也不来点实际的,有本事今晚别回家。”
拜托,她还在哭呢。
就这么水灵灵地调起情来了吗?
且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俩,一激动,吐出个鼻涕泡来。她也顾不上形象了,拿袖子擦掉,“你们。。。。。。你们。。。。。。”
面前两个人异口同声:“我们错了,我们罪大恶极。”
人都散了,花树葳蕤的宅院悄寂下来,几只雀鸟扑着翅膀飞过去。
时间不早了,庄新华锁上门,先送且惠回酒店。
路上,幼圆从后座探过头,“首先,我得向沈叔叔道歉,为这些年说过他的坏话。然后,庄新华,你得给我道歉。”
庄新华扶着方向盘笑,“这是为什么?”
“你那个嘴有那么严吗?”幼圆说:“早知道这些,在香港的时候为什么不讲!”
且惠拉了一把她,“别怪他,是我的问题。我太天真了,为什么当年不和他明说呢?要绕这么一大个弯子,弄得大家不好过。”
幼圆拍着她,“他也没和你说啊,谁都没有开上帝视角,你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自责太深,这句话,今晚且惠已经颠三倒四地说了五遍了。
人甚至没办法共情过去的自己。当年看来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到了现在,反而成为一把冰冷而锋利的匕首,猛地一下插在了心尖上。
且惠在路边看见一家药店,扭头让庄新华停车。
等了十来分钟,她才提着一包中药上来,说:“走吧。”
幼圆瞥了一眼那牛皮纸袋,“这是什么?”
且惠说:“煮醒酒汤的。”
“懂了,用实际行动表达愧疚,我看行。”幼圆想了想,又问:“你要到哪里去煮啊?柏悦后厨吗?”
且惠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但她设想的过于好了,大堂在门口就拦住了她,说后厨不让随便进。
且惠伸出一根手指,讨巧地说:“就一个小时,我保证不乱看不乱动,好不好?”
眼前的女士虽然温柔可爱,但大堂担不起这个风险,也不敢轻易得罪客户。
他想了个办法:“这样吧,您把药交给我,我让我们的服务生替您熬好了,送到您的房间。”
“那。。。。。。好吧。”且惠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辛苦你们了,麻烦直接送到6007。”
大堂当然清楚6007套间里住的是谁。
他露出诧异的神色,“请问,我要怎么说呢?您是沈先生的。。。。。”
且惠扯出一个酸涩的笑,“就说是你们酒店提供的服务吧,不用提起是谁吩咐的。”
“好的。”大堂想,大概又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女人。
她回了房间,坐在长沙发上吸气时,还是有一些鼻音。
且惠歪头靠在沙发上,凝视着窗外升起的灯光。
京城的夜晚总是美得很具体,像璀璨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