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安顿好阿方索,整个人?才倚靠着床沿瘫坐下来。
阿方索左胸的伤口依旧洞开,但胸腔内的心脏已不像先前那样可怖。
白薇不免忧心:“怎样才能把伤口合上?”
阿方索摇头:“不用管,它自己会愈合。”顿了顿又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太快愈合,要想再取地火还得把伤口撕开。”
为何要再取?白薇不由?苦涩,可她来迷宫的目的就?是取走一蓬火种。
阿方索仿佛知道白薇在想什么,于是道:“没关系的,无论你取不取,地火总有一天会脱离掌控。”
“为什么?”白薇心下一惊。
“因为肉-体根本无法长久承受地火。”阿方索望着天花板,目光平静,“母亲那样强大,也不能幸免。而我充其量只是比常人?拥有更强大的自愈能力,但和地火的腐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母亲选中我,也只是因为我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容器。”
因为异于常人?的体质,女巫先祖挑中了他,令他脱离了乞儿的命运,也卷入了新的漩涡。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阿方索侧头看了看白薇,见她一脸凝重,不禁莞尔:“怎么这副表情,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说罢见她瞬间瞪圆了眼,直勾勾地瞅来,只觉得更有趣了。
他笑起来:“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呢?”
“什么?”白薇一时没反应过来。
“诺兰。”阿方索吸了吸鼻子,“你答应我,和我说一说诺兰。”
白薇这才想起还有这个事。她终是没忍住,把心底的疑惑说出了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阿方索哼了哼:“你先说,说完了我再告诉你。”
竟还卖上关子了,白薇咂舌,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缓。她想了想,该从何说起呢?
“你想知道什么?”白薇趴在床沿,单手托腮,“他的事情桩桩件件,你想从哪一件听起?”
阿方索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爱人?。”白薇笑眼弯弯,“他是我的爱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阿方索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薇陷入回忆,那可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呢:“我们因为一桩凶杀案相识。那年冬天,多伦城内的一场连环杀人?案闹得人?心惶惶,七个男人?被开膛破肚,诺兰受人?之托追查真凶。我们相遇的时候,正?好赶上第八个人?命丧开膛手。”
“很?不巧,我就?是杀死第八个人?的凶手。”
阿方索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薇。
白薇不满:“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看起来不像个杀手吗?”
是很?不像。阿方索心道。但这话是万万不可以说出口的,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他要追凶,你是凶手,你们分明在对?立面,怎么就?……”
怎么就?相爱了呢?
“我原也以为,我们是对?立面。”白薇笑着说,“所以当我的身份被戳穿后,我跑了。”
“跑了?”阿方索愣了愣。
“但神奇的是,我们又重逢了。”白薇回想起当日的点点滴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我以为,在开膛手杀人?案后,我和诺兰这辈子再也不会碰面了。可是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推着我走向?了他。”
阿方索心下酸涩,可忍不住又问?:“你们是怎么重逢的?”
“因为蝴蝶夫人?。”
那场美妙的歌剧,一群通人?性的蓝蝶,将诺兰送到了她面前。
“所以你们重逢后就?在一起了?”
白薇摇了摇头:“没有,他笨得要死,一直到圣诞夜。”
“圣诞夜发生了什么?”阿方索隐隐预感?,他将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黑发黑眸的女孩趴在床沿,墨似的眸子亮晶晶的,白皙的面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的眼角眉梢都因为那个叫诺兰的男人?而生动了起来。阿方索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捂住耳朵,可是又忍不住听她多说一些。
“圣诞夜,他开窍了。”她说。
阿方索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闷声道:“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取地火,就?是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