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三皇子道:“跑了,是个女子……母妃,这是她落下的戒指。”
王贵妃阵阵冷笑:“原来是宴上的秀女,真是不知死活。”
三皇子:“母妃,不知她听到了多少。”
王贵妃道:“留不得了”
三皇子:“母妃须得尽快料理,耽误不得。”
王贵妃:“本宫办事用不着你教。”
他二人从山石中转出来,听着方向,是往水廊上走来。
宋秋瑟刚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水廊纤细狭窄,难寻藏身之地,宋秋瑟拖拽着裙摆,扶着沉重的头钗,她知晓自己走不快,心慌意急。
前方脚步声逼近,如同催命一般,只要王贵妃踏上水廊,她便无处可躲了。
宋秋瑟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又仰头看了一眼水廊的墙,心一横,扯起裙子,踩着花窗,熟练地往墙头上攀。
墙比她这个人还要高出许多。
宋秋瑟坐在墙头上,看了一眼薄薄的草,没有丝毫犹豫便扑身下去。
岂料,就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她腰间忽然一紧,有人从背后掳紧了她,没让她摔在地上。
此人臂力非同一般,一只手就能承受得住她坠下的重量,还能将她脚不沾地的箍在怀里。
另一手则死死地捂住她的口唇,令她不至于惊呼出声。
如此熟悉的触感……
宋秋瑟放松了僵硬的脊背,一声不吭,任由来人将自己拖进了山石中。
她的后背被抵在石头的棱角上。
他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说:“这么多年了,翻墙的本事倒是从未落下。”
宋秋瑟克制的喘息着:“你怎么……怎么阴魂不散啊,太子殿下?”
李曜还是方才那身紫绫襕衫,他道:“你胆子也太大,敢偷听王贵妃的秘密,沈贤妃知道你这么能惹是生非吗?”
宋秋瑟:“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
李曜站在她面前,低头淡淡的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爱吃糖了?”
……
宋秋瑟愣了片刻,虽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我不爱吃糖,从来不吃。”
李曜:“为什么?”
宋秋瑟道:“我父亲出征前一日对我说,等到凯旋之日,给我买香酥豆末糖,我日日惦记着糖,却没等到他回来。我母亲临死前,曾答应给我做糖蜜酥饼,可也没做成,我回到房间里,只看到翻倒在地的蒸笼,全都沾上了血。”
糖很甜,但甜的发腥。
李曜不再说话。
宋秋瑟扶着山石站起身,问:“他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浔阳侯叛国也有王家参与?”
他点了一下头。
宋秋瑟:“你知道?”
李曜道:“我知道。”
宋秋瑟:“当年你没有追查到底,你放过了王家,为什么?”
她的语气并无逼问之意,只是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