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钱我要三成!”
艳娘在风月场呆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新姑娘敢和她讨价还价,她腰肢摆动,转过身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秦烟从床上翻过身来,贴着墙摆正身子:“我急需用钱,我若能帮你挣到更多的钱,我只要我多挣的三成如何?”
艳娘见惯了各种哄骗手段,自是不会轻易被她诓了,她上下打量着秦烟:“小姑娘,想逃出这里的人,什么花招都使过,我都见过,你还是太嫩了。”
秦烟往前凑了凑身子,脸上既没有偷懒耍滑的狡黠,又没有阿谀逢迎的讨好:“那是想逃走的人,我没说我要走啊,我觉得这里挺好,我在这凭本事挣钱,我自是乐意呀,但是你想想这来来往往总是那些熟客,时间久了不就没有新鲜感,腻了,你总不能天天让人抓或者买新姑娘回来吧,每天的光出账都得花多少银子?”
艳娘脸上多了几丝犹豫,这姑娘说的在理,这也正是最近困扰她的事,但嘴上却不在意:“若你真有这本事,春风楼早就易主了,”她给身后的人递了眼神,暂且静观其变,且看她会耍什么招,“来人,把她看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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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行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正坐于琴治堂内,李玉站在一旁随记,他们面前跪着瘦竹竿和壮汉,因着昨夜这二人决定私了,但还需例行公事,再次确认双方责任。
瘦竹竿挠着头,很不耐烦:“大人,我们昨夜都已经解决了,您今儿非把我们抓到县衙,这未免太为难人了。”
壮汉生怕对面讹上自己,催促着要赶紧回去,秦之行只例行问话,也不和他们多言,心却始终不安。
顾一从正堂赶来,伏在他耳畔说:“已经去镇上医馆问过,都没有见到他们,我又去秦家看了一眼,并未看到秦二姑娘。”
秦之行摆摆手,让他先候在一旁,见李玉已经整理好卷宗,让瘦竹竿先行离开,只留下壮汉,待细细问过后,确实与他所想相差无几,恐怕秦烟的失踪与他脱不了关系,但目前他也没有证据留他。
从昨晚他最后一次见她到现在,若向东最远可出渝州,向西则已到了兖州,北上山路崎岖应该也未出渝州,南下的话应是也刚到泗州,他让顾一找来新进的衙役,分四路派人去寻,注意路上车马、乔装打扮者、尤其是风月场所,顾一办事稳妥,特意挑他去了上都。
随后他带李玉去了码头,码头的人几日前确实见过秦烟,但是她并未出船,这条线索也断了。
李玉看着秦之行的背影:“大人您也不用太担心,秦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会没事的。”
秦之行走在前:“也许她走失与当年失踪案有所牵连,或许可以找到线索,重理旧案。”
那边秦之行在多方寻她,春风楼内,秦烟却在无趣地数着旁边七彩文绮被上绣的鸳鸯,打发时间。
艳娘并没有放她,但也没轻易动她,只让人把门口守住,先晾她几日,磨磨性子,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饭点时辰到了,仆役给她送饭进来,每天只有这吃饭的半个时辰她可以暂时松绑,此外哪怕小解她都不能松开,手已经磨出红印。
来人为她松了绑,她转转自己的手腕:“这位哥,你们再这样绑我下去,真就是让我出去接客,我这手也快断了。”她说着把手往前伸出给他看。
“少废话,快吃饭。”
秦烟端起碗来,大口吃着,先有了体力才能想办法离开。
她边吃边观察四周,门外从早到晚都有两人看守,每次另派一人来送饭,经过几日她猜到自己应该身处后院,隔壁会不时传来饭香,她怀里还藏着毒药,但是她得先离开这间屋子才有动手机会。
她的饭已经见底,怕又被束上手脚,她边吃边套近乎:“大哥,艳娘今日在不在春风楼,我想见她一面。”
来人催促她:“要吃快吃,艳娘也是你想见就随时能见的?算了算了,磨磨唧唧别吃了。”说着去捡地上的绳子去绑她。
秦烟看向门外大喊一声:“艳娘!”
那人回头的瞬间,她一摔手里的碗,瓷碗叮当作响碎成几片,她弯腰捡起其中一片,抵着脖子:“我要见艳娘,你去把她叫来,否则我就死在这。”
来人讥笑着,似乎是见得多了,并不阻拦。
在这春风楼,寻死觅活的人他见得多了,且由着闹完了就好了。
谁知秦烟手上用力,大力一划,颈上鲜血直流。
竟是来真的!
她又抬起手,动作比之前更加迅猛有力,不带丝毫犹豫,朝着她脖颈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