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受不了猫儿子哀痛的叫声,探头看见长川绪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拉开柜子,又撕开一包小鱼干,放在食盆里。
长川绪枫其实都看得见,透过抽油烟机的金属挡板,看着猫儿子绕着松田阵平打转,一会儿又去蹭诸伏景光,一会儿又跳过伊达航的脚面。
猫儿子很亲近他们五人,这是琴酒和星野流司都没有过的待遇。
长川绪枫心想,有时候动物比人敏锐的多了。它们分得清谁是善良温暖的,谁又是冷酷无情的,和哪个还在读书的酒厂雷达一样。
诸伏景光只在空调下休息了一会儿,便走进厨房,他们来长川绪枫家里,不是来等他给他们做饭的。
虽然诸伏景光怀疑长川绪枫会不会做饭。
因为他看见了厨房里崭新的,估计才刚刚拆开包装的碗筷铲勺。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长川,你自己做过饭吗?”长川绪枫在洗碗池里清洗蔬菜,闻言有些不服气,说:“当然做过,”他一本正经地强调,“味道不错的。”
虽然可能比不上作者盖章公认的会做饭的男妈妈,但是,绝对不能小看他被琴酒逼出来的厨艺。
诸伏景光一看长川绪枫不太高兴了,连忙解释说:“抱歉长川,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只是看这些东西挺新的像刚开的样子。”
确实是刚开的。
长川绪枫说:“平时就只有我一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多碗筷。”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平时,长川绪枫一直都像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没有人管制他,可他们却总觉得他身边应该有其他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长辈。
尤其是在长川绪枫说他是黑道少主以后,他们总觉得他身边应该跟着一个或是保镖或是管家一样的角色,甚至是几个。
这才是常见的黑道少主剧本。
而不是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热闹的警校。
孤独的。
诸伏景光总觉得,几乎所有正常人都会喜欢长川绪枫的,因为他温和礼貌,情商很高,有时像绅士一般,有时又带着点活泼幽默。
他不应该只有一个人。
他沉默地望着长川绪枫,看得长川绪枫几乎有点不知所措,匆匆低头去洗那几条早已洗过三遍的青菜。
长川绪枫不敢去回望诸伏景光,他意识到诸伏景光可能察觉到什么了,他不希望看见神明可能是失望,也可能是悲悯的眼神。
他等待着神罚降下,审判之刃洞穿他已经烂掉的□□,包括被药物控制的大脑,和生锈的心脏。
揭开那张薄薄的人皮,他只是冰冷的刀。刀柄在组织的手里。星野流司的骸骨被丢弃在警察所不知道的一号实验室。
他将自己埋进污泥里,和樱花那么近,近得一抬手就能触碰到,也隔着层层幽暗的恶念,等待他们被拉入地狱的时刻。
这是可以预见的,可以数到的,是两年,七百多天,也是三年半,将近一千三百天的时间。
诸伏景光忽然握住了长川绪枫的手,明明是夏天,可他的手指冰凉,甚至比水龙头流出的水更加冰冷刺骨。
他轻声说:“长川,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长川绪枫装作轻松的样子,竭尽全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你们不是说过了吗?我真的没有吃醋。”
可他却不敢抬头。
诸伏景光说:“你不只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长川绪枫脑子艰难地转,他不理解诸伏景光的意思。
尊尼获加不理解,他是琴酒一手带出来的独狼,他没有朋友,不会交付任何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