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胡思乱想中,家中门铃被摁响——她一个激灵,恍惚的脸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十二万分的警惕,她踮起脚从猫眼看出去,却是一身休闲服的夜朗。
此时此刻,他站在她家门前,耐心地等待。
啊,是啊,梦境中,也有夜朗。
他就像是一个骑士,一个大哥哥,始终守望在她的身后……
相比起现在几乎算是陌生人的贺津行,与她几乎反目成仇的贺然,又或者是虽然好过一段时间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她说话、屏蔽了她朋友圈的苟旬——
夜朗,确实是同她最亲密的那个。
而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很冷漠,此时却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前,是所谓的修正已经开始了吗?
陆晚打开门,走廊外,面容精致却眉眼冷漠的男人抬了抬眼,从过长的碎发后,目无情绪地望着站在门后的人。
“阿朗,怎么了?”
漂亮的脸上浮着一丝丝的红晕,她的声音依然柔软,就像是寒风中迎风绽放的小白花,脆弱又坚强。
夜朗没说话,只是把门拉开了些——那是陆晚接下来,无论如何无法再关上的开合度。
斋普区,棚屋区。
苟安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蕉蕉说话,借此驱散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她听见了外面的夫妻争吵的声音,然后门被人打开,又重重关上。
脚步声从两人变成了一个人,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也出去参与勒索贺津行的队伍……贺氏大楼距离斋普区并不算太远,半个小时的车程,贺津行也该到了。
苟安心急如焚,不知道他报警了没,希望他不要傻到孤身一人跑过来,那群人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火烧起来的话,他又能怎么办?
他再厉害,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他不是超人,他不会飞。他要是冲进火海里试图找她、救她呢?
毕竟一样的事他已经做过一回。
想到那日狂风暴雨中,与坐在挖掘机中的男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眼,苟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
如果他这一次还冒然进来,并且不一定出得去,那她也只能跟他一起手拉手上黄泉路……他妈的,讲道理她一点都不想死,希望贺津行真的不要搞殉情这个套路。
心中骂骂咧咧,却莫名其妙又要想哭,这个时候苟安难免再次抱怨起系统:我这个恶毒女配为什么一点特技都没
有,到底有什么鸟用?
然而系统蠢猫并没有理她。
苟安这才品出一点不对劲,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系统蠢猫刚开始还能正常回话,但是到了最后它的话越来越少,比如现在一样,时常问它问题,都没有一点回应。
苟安察觉到了这一点,终于停止东扯西拉,她坐起来了些,喊了声“蕉蕉”。
系统蠢猫停顿了好几秒。
【蕉蕉:他来了。】
苟安不知道蕉蕉说的“他”是谁。
【蕉蕉:安安,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住。】
【蕉蕉:你今天必不可能死在这里,这一局是恶毒女配必胜局,你要有这个信心。】
【蕉蕉:外面的谈判几乎就要破裂,那些人的火把已经有一些落在了建筑里,最外层的建筑已经烧起来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
【蕉蕉:我会用最后的时间帮你催动一个普通路人的行动,但你要知道——那不是我的功劳,你要记得这世界上就是讲究因果报应,如果你做好事,幸运就会一百倍、一千倍地返回到你的身上。】
系统小猫咪的声音中,苟安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苟安坐在床上与站在门边的女人四目相对,下一秒,她惊讶地瞪圆了眼:因为这个女人,她认识。
那次在台风来临之前曾经在棚屋区街道口的超市门前与她相撞,被撞飞一米…
在这个女人惊恐的连声道歉中,她一骨碌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头到尾只说了句自己没事,弯腰帮她捡了几个鸡蛋。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面。
那个女人红着眼,脸上的沟沟壑壑在夜晚的顶灯下变的更加明显,她冲着苟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早就知道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