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珺并不是那等清高孤傲到了极致、眼里半点沙子也揉不得的人,于她而言,只要现在谨王妃的身份能给她带来确切的好处,她便不排斥利用一番。
兰蕴心里大抵也是有了数,点点头恭敬应下,才小心离开了医行。
德妃那边送来的丹药、虽算不得有用之物,但其一片爱子之心,司南珺已经十分清楚。
如今顾礼之握在她手上,不怕德妃不就范,可这条命,她也是得保住。所以大年初一的,便给纪府递了信,让纪乐渺来一趟。
“这大过年的,你不好好歇歇,又整什么幺蛾子?”刚一来医行,纪乐渺便忍不住好奇问道。
司南珺也没管对方那不善的言辞,只从纪乐渺手上拿过了竹笼,掀开上头黑色的铺盖。
密密麻麻的毒物映入眼帘,粗略一数,就有十一二个。
“我记得你这里头还有一条雪顶萤蛇,怎么没见着?”她不满问。
纪乐渺背着她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也是没好气回道:“那雪顶萤蛇快被你弄死了,我仔细养了半个月,还是奄奄一息。你且放它一条生路吧!”
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控诉。
司南珺却不关心那雪顶萤蛇的死活,只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声,才把笼子提进内屋。
“我还没问你呢,你要这些毒物做什么?”纪乐渺跟在她身后,好奇又忐忑地问:“你不会是救我一命,便想把我手里的好东西都弄去吧。”
“怎么,你舍不得?”她似笑非笑问。
纪乐渺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毕竟这些毒物在金越都十分稀有,还是临走时父亲不放心,才拿出来让自己傍身。
但想想救命之恩,纪乐渺又不敢反驳,一时之间十分纠结。
“行了,和你说笑呢,”司南珺没再逗弄对方,而是解释道:“大殿下在我这儿,眼下正因发病昏迷不醒,我需用这些毒物为他调养身体。”
纪乐渺一听瞪大双眼,也紧张起来,“表哥昏迷了?可有生命危险?”
“他运气好,发病时刚好定南侯在场,将控蛊之人打成了重伤,也派了重兵把守在外,一时半刻应当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他的病情。。。。。。”
她微微停顿,若有所指地看向纪乐渺,“只要不隐瞒病情、自己找死,我便救得了。”
“我那也不算隐瞒病情吧,”纪乐渺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顾左右而言他,“那你先前不是不愿意救他马?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我可没说过不救,只是没有合适的筹码,我不会轻易出手。”
她说完,又朝外头喊了声“阿婵”。
纪乐渺只当她在叫侍女,并未放在心上,只啧啧感叹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在你这儿倒是诠释地完美。”
司南珺并不觉得现实些有何错处,所以对于这话,也是一笑了之、并未应答。
恰此时乐婵从外头进来,她便把装着毒物的篓子递了过去,吩咐道:“这几日你就负责从毒物中提取毒素,混入汤药,给大皇子服下。”
“是。”乐婵应了一声,可见这几日审时度势,已经知晓自己出了麻木顺从,别无其他选择。
但纪乐渺见其应得如此爽快,却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你可好生养着,若它们有什么好歹,仔细你的皮。”
此言一出,司南珺眉梢微挑,乐婵也瞥来一眼。
可到底是寄人篱下、需低调行事,乐婵到底没有计较,带着一竹篓的毒物离开。
而等人走后,司南珺才有些好笑地问纪乐渺:“你知道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