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幽谷的医师,虽大多数都聚在后院,但外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也惊动了司南珺。
公输珩让手下将人抬进门的时候,她刚好从后院过来,一见绍和那半身的血迹,便是微微蹙眉。
“谁受伤了?怎大年三十的,竟还有人遇袭?”
她还以为与上次宁和受伤一样,是公输珩遭到袭击,免不了暗骂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谁料一上前来,见到的便是昏迷不醒的顾礼之。
“大殿下?”她颇为惊讶。
嘴快的孟宪立马解释起来,“今日大殿下登门是想致歉,被侯爷拒绝后,他便莫名其妙吐了血。”
这话说的,就像是公输珩口出恶言,硬是把平日里斯文雅致的顾礼之给气吐血了一般。
司南珺一向护短,即便都是自己人,也分个亲疏远近,是以孟宪这一开口,她便瞪去一眼,责怪对方不会说话。
而后看向公输珩,听他的说法。
公输珩却没有为此辩驳,只补充道:“他发病突然,应是急症,吐血昏死后便是抽搐痉挛。孟宪方才已经给他下了针,暂且止住,却探不出缘由来。”
特征皆已说明,司南珺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判断,顾礼之是蛊毒发作。
可明明前世直到她死,这位大皇子都没有出事,阮家为何会改变计划,贸然动手?
司南珺眉心紧蹙,只觉事态渐渐在向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暗处动手的人,我已派了手下去追,莫要担心。”
忽的,耳边传来公输珩的劝慰。
她这才缓和了焦虑,朝着已被安排在病床上的顾礼之走去。
“大殿下最近可有身染急病?”她边走边问。
顾礼之的小厮是跟着进来的,此时自然知晓她在问自己,忙回答道:“大殿下最近只是操劳了些,但因作息规律,徐老太医请平安脉时,也只说了多多休息,并无其他病症。”
“那他可有其他经年难愈的旧病?”
此言一出,那小厮微微顿住,虽很快接了句“没有”,却足以证明他知道一些内情。
“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大殿下现在生死未卜,你若隐瞒病情耽误了救治。。。。。。”
后果尚未说完,小厮便已经跪了下去,忙道:“殿下除却自小体弱,容易沾染病气,太医们确实不曾诊断出什么病症。但司娘子医术高明,若探查出什么隐疾,还请如实相告!”
合着这是一边瞒着,一边还期望她能猜到。
医患之间,最忌讳的本来就是隐瞒,司南珺虽能理解他们的顾虑,却也一样不会以诚信相待。
“你先出去,别在这儿影响救人。”她道。
小厮一时犹豫,可对上她那不耐的视线,只得是先退了下去。
然而当孟宪将门窗紧闭,司南珺却并未着手诊治。
“皇室宗族之人牵涉过广,他身边也没个能做主的人,你怎么敢放他进来?!”
她瞪向孟宪,语气颇有些愠怒。
孟宪却是不解地挠了挠头,“可人倒在咱们门口了,哪里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