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听言有些犹豫,毕竟人家是皇子,不能轻易得罪。
但公输珩完全没这个顾虑,甚至有些不耐烦道:“今日医行不见外客,你若不走,就在这儿站着。”
说完转身吩咐孟宪:“直接关门,莫要啰嗦。”
他都发话了,孟宪自然是照做,朝顾礼之略表歉意,便二话不说就关上门。
岂料顾礼之三两步上前,竟是挡住了半阖的门,语气间有几分恼怒,“侯爷不也是客?岂有为主家决定的道理?本殿要见的是司娘子,便是谢客,也需司娘子开口才是!”
公输珩却直接轻嗤一声,隔着门缝,也足以叫对方看清那双藏匿杀伐的眸子。
“怎么,大殿下是要拿身份压人?”
他声音低沉,如巨龙被扰乱安睡,低低嗡鸣警示冒犯者——若再进一步,便会被轻易碾碎成泥、不剩枯骨。
顾礼之忽觉自己浑身发寒、脊背僵直,仿佛被盯住的猎物,除却惊惧毫无反应。
这股恐慌带动着血液沸腾,冲上脑海。
蓦地,那僵直的身形直直倒了下去!!
“殿下!!!”
顾礼之带来的小厮并未随行跟从,此时疾步跨上台阶,已然接不住坠落的身形,只能看着顾礼之重重砸在地上。
鲜血很快汇聚成滩,人倒在廊下不省人事,浑身却隐隐抽动起来。
“殿下不过是想见司娘子,侯爷何顾要动手?!”小厮大喊,俨然要先给这场变故定性。
而从始至终都不曾将出手的公输珩眉心紧蹙,警觉地朝一处望去。
“西南方向,追!”他低喝。
身边护卫霎时冲出,朝闪掠的黑影追去。
他则大步走到顾礼之身旁,一把抓住其衣襟,将人拎了起来。
“侯爷这是作甚?嫌我家殿下没死透吗?!”
小厮怒气冲冲想要阻止,被宁和一只手挡了回去。公输珩看都没看一眼,继续检查顾礼之的伤势。
后脑的伤是倒下去嗑的,除此以外,并无外伤的痕迹,可以排除是被袭击。
可那苍白的面颊之上青筋爆出,仿佛血液在里面鼓胀,不多时,眼耳口鼻都沁出血色,倒像是。。。。。。
“竟是蛊毒。”
赶来的孟宪低喃一声,更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去请五长老来。”他吩咐。
孟宪却没听,从腰间解下针包立即动手,以金针封锁住穴位。
几针下去,那鼓动的青筋明显消下,顾礼之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缓,可面上依旧是痛苦之色。
“你会解蛊?!”公输珩问。
千机引中混杂蛊毒,这还是他从司南珺那儿得知。只是此毒过于棘手,他并不相信孟宪能有这个本事。
而孟宪果然也如他所料,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都是按照少谷主教我的做,只止了痉挛,着实没探出来蛊毒。那。。。。。。这可如何是好?”
孟宪说着说着便没了底气,生怕自己一时错判,再给这位大人物扎出个好歹来。
可公输珩并不关心顾礼之的死活,他心里只生出了一个主意。
“先把人抬进去,请你家少谷主来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