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尝尝这茶,奴婢闻着真不是一般的香,”
葡萄沏了一盏茶给窗边静静做针线的苏沐柔,温声安抚,“国公爷忙于政务,家中又没有长辈提点,忙忘了倒也正常,”
到了平州府,苏氏兄妹便果真安置在了溪知园中。
苏沐柔这几日进了园子,见这园林极大,住处又精巧雅致不说,仆婢皆十分恭敬,一应供给用度亦是上品,心思自是有几分思量。
她并不去端那茶,只轻声道,“总要过六礼才算数。”
晋州,州牧府一间客房内一个身材高大的华服男子此时正在紧张的踱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潜入房中,他身形诡异,让守在附近的府兵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黑衣男子半跪着向华衣男子禀告自己得到的消息:
“张副官,晋州牧说在秋狄场里抓到的刺客不忍拷打已经服毒自尽了,临死之前只说了当时还有其他刺客受伤逃跑。现在晋州牧要派人搜山,说是遇到了宁可不留活口也不能让刺客逃了。”
“哼!”张副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当了这么久的晋州牧是吃白饭的吗!在牢里待了一个月的刺客还能服毒自尽,他怎么不说是天上掉下个石头砸死的!”
“还派人搜山找刺客,我看他是想找到太子再来个死无对证才是真。”
太子此次秋狄遇刺下落不明,幕后黑手十有七八就是这个晋州牧,只是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此时正在晋州的地盘上,敌强我弱,才会显得如此弱势。
张副官大手一挥:“他们搜,咱们也要搜,让在晋州的据点盯紧了,殿下只要一有机会一定会联系我们,务必要在他们之前找到殿下。”
言罢他写下一封信装在信封里交给黑衣男子道:“拿着我的亲笔信,去禹州找小赵侯爷,事出紧急,让他务必带兵器前来。”
禹州是晋州的邻城,此时他们能借用到的兵力也只有与太子交好的小赵侯爷这一支了。
“是!”黑衣男子接过信封收好,眨眼间便从屋里不见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副官终于坐下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太子此时还活着,不然他们这一行人此次一个也跑不出这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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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每日在外采一天的药才会回家,可她今日待到中午便回去了。
平日里她独自生活,中午在外面随便吃点干粮就可以对付过去了,回家一来一回还要重新生火不够麻烦的。
但是如今家里躺了个断腿的病人,而且好像还是个平日里不缺人伺候的主,云蓝少不得要分些精力去照顾他。
采药是云蓝的的主要经济来源,最近为了照顾那个断了腿的病人她的采药效率大打折扣,但好在对方给的酬劳丰厚,甚至比她每日上山采药赚的还要多
更何况对方还承诺等自己伤好了之后会给她一笔丰厚的报酬。是以云蓝也乐得照顾她
云蓝回到家时崔琰正躺在有些破旧的砖床上借着日光看医书,云蓝养的小土狗飞飞正卧在床边睡觉。
稀疏的阳光打在男子的脸上,让他本来冷峻的脸显得有了些生气,配上他半倚在床头的身姿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听到云蓝回来的声音,男子并未将目光从医书上移开分毫,反倒是躺在床脚的小黄狗热情的向云蓝跑来。
“我回来了。”云蓝将药篓子放下摸了摸飞飞的头,先是朝桌子上摆着的姥姥的排位拜了一拜。
拜完后她抬头望向床上的男子,“你今天想吃什么?”
本来云蓝的家里只有些稻米咸菜,但是男子吃不惯这些,便从随身的腰扣上砸了些金子下来让云蓝去换些银两。
不过云蓝鲜少可以托人买东西,所以也只是将金子换成了一些银两和咸肉鸡蛋,还有一些平日里没吃过的调味料。
云蓝的厨艺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手艺平平,崔琰连目光都没有从医书上移开,只道:“随你。”
“哦,好。”云蓝习惯了崔琰的冷淡,得到了和前几天一样的答案便开始去厨房做饭了。
云蓝遇见崔琰的那天,下了一天的雨刚停。
忙活了一天后的云蓝准备看看自己布下的陷阱里有没有抓到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动物改善一下伙食,却在路上闻到一阵浓厚的血腥味。
陷阱把小动物弄伤也会出血,但经验熟练的云蓝意识到这么浓重的血腥味肯定不是兔子、野鸡这种小动物身上发出的。
好奇心引着云蓝顺着味道去寻找血腥味的源头,她把采药竹筐放下循着血腥味悄悄走去。
“啊啊——”云蓝发出一声惨叫,惊动了树上休息的鸟群,一时间林间鸟兽飞散。
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躺在一片杂草中一动不动,显而易见,他便是血腥味的来源。
是死人!这里怎么会有死人!云蓝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跌倒在地,身体本能的四肢并用向后退去,甚是狼狈。
林子里别说死人,平日里连活人都不会来。云蓝本以为血腥味是受伤的困兽发出的,还以为今日能捡个大便宜,却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