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最后,那人的结束语是:“阿焕,你在忙吗?”
路辰焕眉峰一挑,下意识瞥了眼身边的温越,心里闷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忙,他忙得很,忙着找温越讨“债”。
更何况,这句亲昵的称呼,只有由温越念出来,才具备美杜莎般的蛊惑力。
她迷迷糊糊中又要陷入昏睡,路辰焕打发宠物似得给那人回了个问号,锁了屏。垂眸便见着温越微微肿起的红唇,像泛着水光新鲜出炉的布丁,弹润,软嫩,尝得出丝丝缕缕的淡甜。
他眼眸微敛,低头咬了上去。
温越低低呜咽,推也推不动,路辰焕好似一点也不知疲倦。无论他们第几次见面,他都如同最初那样热烈而兴致盎然。
他会在气氛浓重的时候低声喊她:“越越,看着我。”
跟种了蛊似得,温越每每都被折腾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就是有一次,她细声回应他:“阿焕轻、轻一点。”
她叫他阿焕。
少年听了,动作只迟钝了一秒,呼吸猛地沉坠,过后却像受到鼓舞般紧抱着她变得更加卖力。
温越那次之后就怕得不行,后来怎么都不肯喊,只是路辰焕总有办法。
这回结束之后已近五点,年轻人的情。潮总是狂浪而随性,再加之出奇旺盛的精力,挥霍不完的体力,两人每次见面都充实而疲惫。
路辰焕终于决定去洗漱,温越眼含泪花连打了几个呵欠,迷迷瞪瞪地闭眼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察觉有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鬓边,触感极其温柔,像一碰要碎的古董花瓶。
极受珍视,又不忍施力蹂。躏。
她闻着路辰焕身上那股干净如旷野的淡香,总算沉沉睡去。
温越再睁开眼,就见着路辰焕穿了件素净的白色T恤,正坐在床尾那边的办公桌聚精会神敲电脑。
她挪了挪身子,双腿发软,于是决定赖一会儿床。
伸手在床头摸了片刻,漫无目的,温越便团拢厚重的被子,支起半身,轻轻问了声:“路辰焕,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
路辰焕面无表情敲下一连串代码,“我帮你放在柜子上充电。”
随后,他抬头朝温越这边看了一眼。
她长发如藻,柔顺地铺开在身前,黑与白的碰撞永远是至上乘的美学。
路辰焕压了压眸子,喉头轻动。
温越轻轻“噢”了一声,一点点挪起身子,将被子卷得松动了些,随后才够到远处的手机。
开学不过寥寥几月,温越已经加了不少微信群,当然大多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她陪舍友去逛各大社团、学院组织的招新,不知怎地到最后她变成香饽饽。
许多负责人见着温越的模样,都想将她招揽入内当个活招牌。
温越最后人都还没认全,男男女女的微信好友倒加了一圈。她偏是个性子软的,也不好意思逐一发微信问对方名字年级。
躺在她微信里的许多对话都处于盲聊状态,关键对方还没察觉出温越的被动,没日没夜聊得有来有回。
温越觉得那段时间自己跟个客服似得。
她此时划拉着微信,想看看班级群有没有发布新通知。
除去社团毫无营养的水群信息,未读列表还有些连名字和长相都对不上号的男生按时嘘寒问暖。
这些都是新加上的校友,来源自然是上周被学姐热心邀请去参加的联谊活动。
温越本想证明给路辰焕看,联谊也不都是男女交友的无聊活动。尤其扬城中大本就是极有学术氛围的名校,她必要让路辰焕摆脱刻板印象,好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而事实上,这位来自外语学院的师姐,完全是受人之托,兜兜转转,特地拉来早被某位师兄盯上的温越。
其实刚开始联谊的气氛不错,只是大家一坐下就起哄要喝酒。
不喝还老被冠以不给师兄师姐面子的大帽子,温越这种老好人性格当然架不住激将法。
要不是温越跟舍友打配合,她们一帮新生都不知道要被留到多晚。
最后临走,温越迷迷糊糊又被拉进了游戏群,说是以后常聚。当晚微信的新好友提示少说红了五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