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舒:“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我和公主殿下说这些,是推心置腹,公主殿下远嫁异国,如今想要脱身,小宛可助您一臂之力,只要殿下守口如瓶,在关键时候能施以援手,我们便是朋友。”卓小宛说着,连称呼都变了。
赫舒对齐王府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聪慧如她,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猜了出来,却并不点透,是因为她也在等着那天的到来。
等到齐王府彻底没落,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从此金蝉脱壳,一走了之。
卓小宛这句话,是知道了她的打算。
赫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将要跨出院子时一个“好”字传进了卓小宛的耳中。
卓小宛背后是谁她并不关心,可既然她们都有一样的目的,暂时的牵扯也不是不行。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卓小宛满意地笑了。
*
“这药药性强烈,用上最多一刻钟马儿就会发狂,你告诉他到时候别被马颠死了。”沈木溪把一个小瓷瓶递给贺景泠,再三嘱咐说。
贺景泠接过来随手塞进袖子里:“谢了。”
沈木溪在他旁边坐下,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拿钱办事,钱货两讫。”
这是还气着。
上次贺景泠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一趟门,结果回来成了那副模样,为这沈木溪这些日子可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祝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公子,何大哥说你要带我们出去看灯会,是真的吗?”
贺景泠:“骗你干嘛,来了祈京这么久也没带你出去好好玩玩,刚好今天晚上有灯会,我们去瞧瞧。”
沈木溪没好气说:“还敢出去,上次吃的亏还不够,被人追杀到躲进山里去,要不是他及时把你带出来,你现在已经过头七了。”
贺景泠好脾气地说:“这次不出城,就在城内。”
沈木溪冷笑,她是大夫,自己该说的说了,病人听不听她可管不了。
倒春寒早就过去了,贺景泠还是觉得冷,白色的加厚长衫外面还披了件斗篷,收拾妥当,曹管家来禀报说马车备好了。何升还在书房,贺景泠让曹管家把人叫出来。
几人出了门,院门外的长廊下一个黑影静静地跪在那里,如同石雕一动不动。
祝安看见时脚步一顿,喊了声:“公子。”
上次贺景泠遇险自己不在他身边,祝安悔的肠子都青了,发誓以后一定不离开贺景泠十丈之内。
他年纪小,什么事在他这里来得快也去得快,现在看着狄青整日整日的跪着,心中难免不忍心。他私心里觉得狄青这么做也没错,要是换成自己,也是公子的安危最重要。
可公子也不会错啊,公子这么好,既然狄青让公子不高兴,那自己也不理他。
他打定主意,可看见狄青这样,还是忍不住心软。
贺景泠问:“怎么?”
祝安纠结地小声说:“公子,狄青他……”
贺景泠面上微冷:“他怎么?”
祝安说:“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别赶他走。”
那边的狄青听到谈话也抬头望过来,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沈木溪说:“小祝安,大人的事儿你别多管。”
贺景泠走到狄青面前,语气淡漠:“狄青,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狄青点头:“知道。”
贺景泠:“我需要的是一个听我命令的下属,而不是在关键时候反对我的决定的自以为是的护卫,你明白吗?”
祝安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和狄青,他很少看到贺景泠这么生气的时候,心里再次把狄青骂了几遍,可还是希望贺景泠别赶他回去。
“若再有下次,绝不姑息。”贺景泠语气淡淡。
狄青自从选择跟着自己那一天就该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旁人怎么看他都没关系,他曾经的一腔热血早就在那条流放之路上慢慢冷却,冷心薄情才是他的真性情。
平日里在和善的人,在触及他的底线后立马就变得翻脸不认人。沈木溪和祝安也都闭了嘴,良久,狄青才低下头道:“是,公子,狄青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