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最近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中,所有下人都是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犯一点错被心情不好的王爷借机发落了。
李怀安被齐帝处罚,整日在府中大发雷霆,卓小宛最近没去碰他的霉头,她那日在去景阳台的路上看见有一种花,可以用来做胭脂,趁着今日天晴无事可做便起了心思。
李怀安闷在屋里喝酒,前面几个歌妓卖力跳舞,身旁还坐了两个貌美的在服侍,无欢在门外禀报说:“王爷,贵妃娘娘和高统领来了。”
李怀安还没听清:“你说什么?”
无欢又禀报一遍:“贵妃娘娘和高统领来府上了,正在往书房这边过来。”
母妃和舅舅怎么一道来了?
李怀安想不明白,可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多半又要挨骂,他一脸麻烦地挥手让人都下去。
等人都散了,他正要起身,屋子突然被人打开,高愉一脸不虞地推门进来,凌厉的目光在房中扫视一圈,看见儿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瑛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乌烟瘴气的。”
“母妃,你怎么出宫了?”
高慎说:“来看看你,不过是被陛下训斥了几句,就这么颓废,整天闷在屋子里,哪里像我高家人。”
李怀安:“那叫训斥?父皇也太不留情面了,整整十万两,他要我一个人出,也不想想我哪儿去拿这些银子。”
高愉:“行了这事别在提了,你瞧瞧你这副样子,这屋子里什么味儿,走,我们出去,带母妃在你府上转转。”
李怀安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门,高愉说:“怎么没看见你的王妃,她人呢?”
李怀安扶着高愉的手,闻言皱了皱眉,他好像也好几天没看见赫舒人了:“王妃她不爱见人,应该在景阳台。”
高愉哼笑:“不爱见人,你倒是还知道护着她,本宫亲自上门,她身为王妃不出来迎接,连人影儿都看不见一个,外族女子,果然没有教养。”
李怀安有些不耐烦,想说什么,但张了下嘴又闭上了。旁边的高慎说:“好了娘娘,您今天出宫是来看殿下的,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赫舒一个外族女子,又鲜少出现在他们面前,李怀安对她也是一般,对他们来说自然和外人无疑。
“母妃出宫身边就带了这个人?”李怀安注意到高愉身后一个垂着头的太监。
“都在外面,人多了规矩也多。”高愉笑道,“瑛儿,眼下晋王离开了祈京,马上就是春猎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没了李叔同,祈京还有谁能挡得住我儿的风头。”
李怀安冷笑一声:“母妃,我只是亲王,您别忘了,还有个太子在呢。”
高愉面露不屑,讥笑说:“太子又算什么,一个摆设而已,早晚那个位置是你的,你也别为整日闷在府中了,多跟着你舅舅练练骑射,到时候在猎场上给你父皇长脸。”
高慎说:“殿下的骑射在皇子中算是翘楚,别荒废了。”
李怀安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舅舅。”
高慎说:“还有一事,殿下,你最近是动了我给你的那些暗卫?”
李怀安有些心虚,含糊说:“是调动了几个人,怎么了?”
高慎脸色凝重:“殿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别这么冲动,这些事你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你知道吗这次你派出去的人折损了大半。”
李怀安底气不足地强调:“我怎么知道那贺景泠身边的人这么厉害。”
高慎一眼看穿他:“不知道还派那么多人去?”
“我……”李怀安说,“上次南宫玮那个傻子派人杀他没杀成,没想到他身边那个断臂的残废竟然还是个罕见的高手,何升对他倒是下血本了。”他不屑地笑了声,“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等哪天他落到我手上。区区一个贱民,本王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要了他的命。”
高慎没忍住泼他冷水:“那贺景泠根本不值得你花心思,无足轻重的人而已,找个机会随意处置了就是,还是要把精力放在晋王和太子他们身上,这件事早就过了明堂,陛下都没追究,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怀安忿忿不平道。
高慎停下脚步面向他说:“那你怎么不找何升的麻烦?”
“一个商人,也配。”
“那贺景泠是个什么身份?”
李怀安没话说了,一甩袖子不再说话,高愉说:“好了你们两个,这事有什么好吵的,瑛儿,虽然眼下晋王不在京中,但是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他们一路说话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里面女子的笑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李怀安他们不由停了脚步,看见院中两个女子一坐一站,站着的那个正捧着坐着的那个的脸,凑得极近。
“你们在干什么?”李怀安拔高声音质问道。
卓小宛正在和赫舒说小时候采鲜花做胭脂的趣事儿,听到院外的声音,手上还是稳稳地给赫舒把最后一笔画完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