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名册迟迟找不到,太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李长泽义正言辞:“董伯远为官三十七年,朝廷明令禁止官员狎妓他却知法犯法,逼良为娼,结党营私,数罪并罚最轻也是抄家斩首。”
李珩衍若有所思地嗯了声:“董伯远虽是老臣,但知法犯法,太子处理得对。”
李长泽:“长泽只是按律法办事,经手至今案情也没做进展,实在惭愧。”
“听说报案的女子还没找到,她一个女子能去哪里?”
李珩衍暗中派出不少人去找那名女子,结果却一无所获,人死了不要紧,关键是那个名册现在在什么地方。
“没有,”李长泽遗憾地摇了摇头,人当然是藏起来了,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珩衍缄默片刻,李长泽的性子他清楚,看来是被人藏起来了,会是谁呢?
齐王?还是晋王?
是在自以为拿住他的把柄,好在将来哪日给他一击,呵,愚不可及。
下人端着膳食进来,李珩衍起身道:“对了,春猎还有半个月,就要去京郊的行宫了太子这件事还是速战速决地好。”
“多谢皇叔提点,皇叔不留下用膳了吗?”
“不了。”李珩衍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东宫。
李长泽心满意足地坐到桌边,杨正给他布菜,嘴里念念有词:“殿下今年二十五了,好不容易就要迎娶太子妃,就差一点儿,怎么就在这当口查出了董大人的事儿,这指定又是他们谁成心不让东宫好过。”
李长泽煞有其事地附和说:“哎呀,是啊,不然我该有太子妃了。”
杨正越说越觉得委屈,他们殿下怎么这么苦呢:“那董小姐天仙似的人儿,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爹呢,毁了自己的前尘,还耽误了咱们殿下。”
李长泽听得好笑:“这么说怎么还怪起她来了。”
“反正是我们殿下吃亏,晋王好歹有个侧妃,殿下您看看咱们东宫,连个像样的女主子都没有。”
李长泽也不恼,听着他念,拿着筷子下箸如飞,根本不给杨正反应的时间。
他吃饭速度快,在平浪的时候下筷子慢了一步那群牲口连汤汁儿都不给人留,平时还得装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这会儿也懒得装。
杨正吓了一跳:“殿下您慢点,别……噎着。”
在杨正震惊的目光中李长泽风卷残云,最后慢条斯理放下碗筷,心中暗叹他东宫的伙食还真没有贺景泠府上的精细,盘算着什么时候他再去蹭一顿。
杨正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着李长泽已经起身离开,连忙追上去问:“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你主子。”李长泽说。
杨正脚下趔趄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去找女主子?
*
卢飞看着跟林野欧阳越进去的李长泽,瘪了瘪嘴:“这邺狱规矩还真多,殿下是太子,他的亲随还不能带进去。”
纪风说:“这里是邺狱,噤声!”
卢飞继续感叹:“你说这地方看着这么安静,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吓人啊。”
纪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卢飞抱着双手推了推他:“诶,你说这董大人下了狱,董小姐和殿下的婚事还作不作数啊?”
“问你话呢。”卢飞瞪了他一眼,无奈叹气,“纪风啊,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纪风:“……”
林野和欧阳越无比恭敬地为李长泽引路,脊背弯曲,头始终都微微垂着。
“罪臣董伯远被关押在这里。”他指着其中一堵厚墙道。
邺狱中每个罪犯都是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大罪过之人,每人都要单独关押一个牢房,牢房用铜墙铁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厚实的墙壁坚不可摧,除了一个送饭用的小孔,再也没有一处连通外面。
“打开吧,孤要亲自审审他。”
欧阳越立刻上前替李长泽打开铁门,牢房的锁需要他和林野两个人的钥匙才能打开,厚重的铁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在黑沉沉的长道中格外瘆人。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拼了命往前爬:“冤枉啊……皇上,臣冤太子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