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抓住那下人问:“你说什么!暴民?”
高贵妃和高慎也听见了动静走出来,那下人喘着粗气说:“本来路上有巡防营开道,但不知道为何突然窜出来一群暴民拦住了车架,王爷被困在朱雀大街了。”
……
“父亲直到子时才回来,街上闹哄哄的听说死了十几个,齐王这喜事搞成这样,陛下听了十分震怒,罚齐王禁足王府,高慎杖责三十。”
徐仲先连着喝了几碗茶,还是觉得口干舌燥,他说了这么多见这位好友却没什么反应,问,“阿煊,你在想什么?”
贺景泠怀抱着暖炉皱眉道:“暴民查清楚了吗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就冲到齐王的车架面前去了?”
徐仲先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叹了口气:“你没怎么出门不知道,今年这场大雨把祈京周围许多穷苦人家的家禽冻死,好多地方甚至还有冻死人的,他们买不起炭火,房子生生让厚雪给压塌了,所以近来京城出现了三三两两流民。
“本来事情也不大,各地州府赶紧帮忙发派一些生活物资帮他们度过这个寒冬也就好了,只是受到雪天影响的毕竟只是少数,州府迟迟没有动作,谁成想这些流民竟然渐渐成了规模,商量好了今天拦齐王的马。
“他们也是可怜,只是想要一条活路,不得已才这么做,这其中大多都是祈京周边村庄里的,还有一些是燕阳来的,今年燕阳的人要遭难了,燕阳地处北方,地方又偏,那里的百姓一到灾年就得卖儿卖女。
“谁成想他们坏了齐王的大喜事,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与那些人发生冲突,当街踩死了好几个。”
“皇上最后是怎么处置那些百姓的?”贺景泠垂着头摸缩在自己腿边的猫,声音平静地没有丝毫起伏。
“给我玩玩。”徐仲先越过小几抓起黑猫抱到自己怀中,”陛下把他们安置在京城周边的善庄了,齐王当街杀人惹了民怨,这个时候皇上还是想息事宁人。”
“成亲当天发生这种事,齐王运气也是太不好了。”
“今年到处大雪,看这个样子越到年底怕还会更大,朝廷刚刚打完仗哪儿还有闲钱来赈灾,还不是只有让州府想办法。”
贺景泠咳了两声,脸色还算红润:“外面路上都结冰了,难为你这么大的雪还往我这儿来。”
徐仲先撸着猫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少跟我说这些,那年约好去秋山打猎我因为出发前一晚突然风寒最后大家都没去成这事你见我就要说一次,现在怎么?通情达理起来了?”
“徐清鶴,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都要成亲的人了幼稚不幼稚。”
“岑夫子曾说我心我主,我自有数,管我幼稚不幼稚。”他摸着黑猫一身上好的皮毛玩的不亦乐乎,”你以前和齐王最不对付的,怎么听说他被禁足的事一点也不高兴?”
“我高兴啊,你那里看出来我不高兴了?”贺景泠慢笑道。
徐仲先低着头自顾自玩着猫没说话,突然声音又道:“你听说了吗高贵妃宫中的的首领太监康德福半夜里不知道出门干什么被掉下来的冰锥砸死了,从脑门儿戳穿到脖子这里。”他比划着说。
”有所耳闻。”
”这高家人也真是流年不利,这康德福也太倒霉了,没听说哪里的人被屋檐下的冰锥砸死,偏偏他运气这么背。”
阿呆终于逃脱了徐仲先的魔爪迅速蹿到贺景泠怀中,警惕地看着徐仲先。
徐仲先哈哈大笑道:“好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身体还没好全我就不呆了,趁着现在外面还亮着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天黑了真走不了了。”
贺景泠起身送他,徐仲先回头:“对了,我成亲那日你要来吗?”他随口问。
贺景泠沉默一瞬:“挑到好的贺礼就去。”
徐仲先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曹管家进来换新的热茶,看见俩人已经起身:“徐公子这是要走了?”
“嗯,走了曹叔。”徐仲先说完,抓了块曹管家手中的点心放进嘴里三两步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