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君灼还是没能在长衡府中过夜,但是他得到一封信,长衡亲笔书写的信。
——今后开始,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谋划了十二年的局终于要开始了。
和长衡的遇见包括各种巧合都是他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接近长衡。
但是长衡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缜密,连朝中有人拿他们的关系做文章,诬陷他们合谋篡权这一层都想到了。
愣是十二年都没表现出他们的关系,哪怕后来他俩同房,都没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朝中的大臣没有一个人看出来的,但他可以故意表现出来让他人知道他和长衡的关系,只要长衡在他身边他就有机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公之于众。不过,那时朝中的阵营还未彻底划分开,贸然设计只会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所以他并不着急把他们的关系表明。
他本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是老皇帝快不行了,朝中支持君齐的声音最多,老皇帝最后肯定会以大势所趋,立君齐为太子并传位于君齐。他等不了了,他要当皇帝,他要整个南陵,他要把曾经欺负他,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所以他现在急切想拉长衡入局,借长衡手中的权利上位。
两次刺客都是他派的,不过目的不是长衡猜的那样,他是想在长衡面前装可怜,赌一把长衡对自己的感情到底到什么地步,看看自己的计划到底能不能继续进行,长衡是否能为自己所用。如果长衡能为自己所用,那他们就联手扳倒赵家;如果不能,他就暗中引火,让赵家和长家相争。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只是没想到,长乐候府的守卫比他想象中还要森严,以至于第一次失手了。就因为这次失手,长衡对自己起了疑心,也就是因为这次的怀疑,所以第二次他只要被刺客伤害,在长衡面前演一把就可以让长衡内疚,原来是怪错人了。
他在长衡面前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
倒是没想到他在长衡心里竟有那么重要的地位,不过就受了一次伤,竟然能让长衡以身入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出行刺的人是谁。他该夸长衡聪明呢,还是该夸长衡傻呢。
长衡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第二天一早,长故刚下早朝,与其他大臣讨论朝事,还没下几个台阶就被人喊住了。
“长兄?”
听声音就知道那是跟他斗了一辈子的死对头。
长故转身,恭恭敬敬作揖心:“赵兄。”
赵立诚和长故一样都是丞相,属于文官,但他身上却没长故身上有的文人气质,而是有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一举一动都让人不舒服:“还真是长兄啊,我以为看错了呢,我还以为今儿长兄不会来了呢。
“此话何意?”长故说,“身在高职,则忧其民,哪有推脱不上朝的道理。”
“来的路上听城中人说,好像有一个姓长的人昨夜遇刺了,现在性命堪忧……我以为是长兄的小儿子呢,”赵立诚观察着长故的反应。
偌大的京城,姓长的人家只有一户,那便是在朝中说一不二的长丞相。
“你说什么!?”长故显然不信。
赵立诚气定神闲道:“不过,看长兄的样子,应当是混淆视听的假消息。现在的人也真是的,正事不管,以讹传讹的本事倒是见长。”
“也是,也是,应当是假消息,衡儿一向胆小,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会告知于我。”长故说,“也不能怪百姓,都是那些传假消息的人,不分辨事情的真假就传出来,干扰了人们对事情的判断。”
“还是长兄明事理,”赵立诚说,“今日在朝上关于长兄提的改革,好是好,但也有不足之处,就拿赋税制度的改革来说,我认为长兄的看法太过急功近利,容易……”
长故微微一笑:“皇上自有定夺。”
赵立诚说:“那行吧,关于立太子的事,长兄可有什么提议?”
长故还是道:“皇上自有定夺。”
若是放在以前长故肯定会用长篇大论反驳赵立诚,坚持自己的观点。但现在他更想只知道长衡的安危,只想赶紧离开这儿,没心情和赵立诚耍嘴皮子。偏偏赵立诚不放过他,一个劲的拉着他讨论事情,没办法,他只能用那六个字搪塞赵立诚。
忍到宫门口,长故微笑,语气如常:“赵兄最近吃的不错,脸皮又厚了。”
赵立诚:“……”
长故还没坐上马车,就看见披麻戴孝的世安哭着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小侯爷……小侯爷他……”
长故抓紧世安的手,呼吸一滞:“衡儿他怎么了?”
世安哽咽道:“小侯爷他昨晚遇刺,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太医也无能为力……”
“什么!?”长故两眼一黑,倒在了世安怀里。
赵立诚假惺惺道:“长兄节哀,突然想起来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
长衡遇刺死亡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皇帝自然知晓了长衡死了的事情,叹了口气,找太监传了口谕,让长故在家好好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