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坐在床前,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等着长衡的答案。
长衡道:“不想知道。”
君灼道:“衡儿不要撒娇,我知道你想知道。”
长衡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知道?”
君灼摸了摸长衡的眼尾,“你漂亮的眼睛告诉我你想知道。”
长衡被堵的哑口无言,干脆闭嘴不再同长衡讲话。
君灼俯身亲了亲长衡的眼皮,炫耀似的,“你骑的马是我的。他生性桀骜,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驯服他,没想到你一次就成功了,看来他很有眼光。”
长衡听他这么讲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君灼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带着常安逃跑,只是一直在装作不知道。
君灼说:“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是你都没有向我坦白。你欺骗我,我不开心。”
长衡忽然想到君灼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不是他多想,本来就是君灼在暗示他。他还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君灼没有告诉他,其实是从常安那里看出了不对劲,常安来到南朝莫名其妙感染风寒,生病就要吃药,常安却不肯,很固执的要安睡散,一个正常人生病了谁会吃安睡散缓解病情?除非有猫腻。
君灼留意到常安,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周戚、宫女、太监……都是他的人,每天向他汇报常安做了什么,包括一天几次如厕都知道。
就是有一点他没想到,那个常安竟然那么自恋,竟觉得太监对他有意思,还主动勾搭太监……虽然最后他知道常安是装的,为了逃跑什么都做得出来。
“怎么办呢,衡儿。”君灼眼神幽暗,“你还记得我说过的痴人情蛊吗?我带来了。”
长衡眼里恐慌:“不!不要,我不要。你不能那么做!”
他不要当一个只会爱君灼的傀儡。
他是楚国的太子,他是长衡,他不是傀儡,也不是木偶。
“这可由不得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君灼将装情蛊的器皿拿了出来,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的正在蠕动的虫子。
长衡想挣扎可是他被君灼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如一只困兽无助的嘶喊,一遍一遍喊着不要,不能。可是那人似乎铁了心要惩罚他,拿着蛊毒观赏了一会儿,然后以血为引将蛊毒引出来。
绝望是什么?
大概如同现在一样,他以为出了楚国就会好起来,没想到陷进了更深的沼泽,更黑的深渊,他挣扎,沼泽会将他吞噬,一点一点将他带入深渊之中,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等死,等待死亡的时候又要历经无数折磨。
活着艰难,死也困难。
君灼拿出短剑,划破自己的掌心,在长衡绝望的目光下,将痴人情蛊放在自己手心。黑色的小虫子在掌心蠕动,闻到血腥味,开始兴奋起来,闻着味道钻入手心的伤口,直至消失不见。
鲜血落到地上,君灼疯狂道:“那么接下来,惩罚开始。”
情蛊带有催|情作用,不一会儿,君灼的眼底一片猩红,吐出的气息都直炙热的。
长衡看着君灼,一时不知作何反应,那人直接捏着自己的下巴吻了上来,带着极强的掠夺性。
吻完,君灼将手心的血抹在长衡的嘴唇上,看着那抹妖冶的红色,道:“这才像新娘子,我的太子妃。”
甜腥的味道钻入鼻腔,带着迷|情花的香气。这就是痴人情蛊的另一个作用,会让中蛊人的血带上催|情作用。
长衡躺在床上,因吸入了带着蛊毒的血腥气,眼神变得朦胧涣散,潜意识告诉他,这样不行,不行,可是耐不住蛊毒的作用,脑海中那点微弱的呼喊渐渐消失,他只能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点意图被君灼察觉到了,下巴被君灼掰开,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没入红色的衣领中,与大红喜袍融为一体。
长衡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意识在模糊的边缘游走,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本就不好的布料,被他抓皱,抓烂,不能,他不能失去意识,他不能沦为君灼的玩物,那简直痛不欲生。
他以为君灼没给他种蛊,是放过他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他。
都一样痛苦,这跟被下蛊有什么区别?
被下蛊的人情|欲翻倍,甚至都可能没有理智,眼里只有欲|望。
通俗解释就是与主动喝了春|药没区别。
今晚长衡要被君灼折腾死。
君灼捏着长衡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浓厚的甜腥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火热的舌扫过湿热的齿列,疯狂掠夺口腔中的气息。
长衡呼吸不过来,失焦的眼睛淌出几滴眼泪,顺着眼尾无力滑下,最后一点意识被彻底击溃。
万般挣扎还是陷入万丈深渊之中,然后万劫不复。
在蛊毒的作用下长衡主动揽住君灼的脖颈,回应君灼的吻,学着君灼的方式掠夺君灼口腔里的气息、涎水,如同沙漠中的旅人遇见水源,那样饥渴,那样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