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昭低下头,不知是怎么了,也不再说话了。
长衡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忽然听见低低的啜泣声,继而是那尖锐的蛮不讲理的声音,“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吗?我爹不要我了,我母亲死了,哥哥失踪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我容易吗?我、我就是想要个伴儿而已,我不想一个人……”
长衡听着,忽然觉得陈昭挺可怜的,心底柔软,心生几分怜悯,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想丢下你,你若想休息,那我们休息便是了。”
“长衡!你管他干嘛!我们赶紧走!”
“他一个人……我还是带着他吧。”
“……”
长衡再伸手拍拍陈昭的肩膀:“走吧,我看前面有处茶馆,我们去休息下。”
他擅自带陈昭回莲花寨,不知道大当家知道后,会不会同意收留陈昭。
应该会的吧。
大当家那么善良的人-
三天后,长衡和陈昭到达最后一个县,南和县。
连续两天高强度赶路,精神也跟着紧绷,长衡早就疲惫不堪,如今到了最后一个县,长衡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紧绷的弦跟着松掉。
长衡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盘缠,足足还剩三十两,吃一顿好的没问题。
这么多天的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长衡带着陈昭进了一家比较好的酒馆。这么贵的的价钱不是没有道理,两层小楼都是吃饭的地方,第一层楼摆放着几十张桌子,每一张桌子面前都坐满了人,非常热闹。炒菜也非常香,踏进去的那一刻就闻到了浓厚的油香。
二层楼上摆了一个戏台,供客人吃酒玩乐,若是戏子唱得好,客人吃得开心,还会得到不少的打赏。一楼也能听见咿呀哇呀的唱戏声,就是看不见唱的什么戏。
区别就在这里,但也没什么区别。
小鬼火飘在空中,双手环抱在胸,居高临下看着酒楼的名字,省吃俭用了一路,就为了来这样破破的酒楼吃饭吗?长衡的眼光什么时候那么低了。
长衡进店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一碗阳春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十分好这一口,总是想吃阳春面,也总是不自觉和大当家煮的阳春面比一比,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都比大当家煮的好吃,但是他还是想大当家煮的面。
陈昭见他又吃面,便说:“你那么喜欢吃面条吗?这一路上你都在吃面。”
长衡愣了一下,扪心自问,我真的喜欢吃面条吗?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面条了呢?
“自从你离开莲花寨,离开大当家就开始喜欢吃阳春面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长衡视线温吞吞向下。
陈昭说:“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楼上传来越来越热烈的戏曲声,以及雷鸣轰动的喝彩声。
长衡的心跳变得诡异起来。
陈昭坐在一旁,奇怪道:“你在干嘛啊?怎么露出那么蠢的表情,你该不会是个又聋又傻的断袖吧。”
小鬼火说:“他就是个又聋又傻的断袖!”
长衡:“……”
长衡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时候,小二端着饭菜过来了。
陈昭看了一眼实木托盘上的菜品,又开始埋怨:“这都是什么菜啊,一看就很难吃。”
长衡吃了一口菜:“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啊。”
这可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大餐”!怎么能叫寒酸呢!
陈昭将信将疑,低头吃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那些菜又涩又难吃,根本难以下咽。长衡却吃的津津有味,面饭拌菜,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很香,看见陈昭吐了,可惜道:“别吐啊,这很贵的……”
“哪里鬼了,”陈昭兴致缺缺吃着面条,真搞不懂这个笨蛋在想什么,随口一提,“唉?我还没问你呢,你家在哪啊?”
长衡咽下一口面头,道:“莲花寨。”
陈昭啊了一声:“那是什么?”
在陈昭的印象里都是国公府……一些府邸或者官衙,根本就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什么寨。
长衡觉得他很奇怪,但是一想那边到这边挺远的,莲花寨名声还没那么大,不知道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