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底下传来一声哼叫,一只毛发整齐的白色小狗探出头,闻了闻她的手,然后吠叫着扑向她怀里。
这是光明,z捡来的那只小狗,是一只白色的小土狗。初见时还是灰扑扑的,洗干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照顾,已经恢复成白色的长毛小狗。医生说它成年后会长成中型犬大小,成长期会长得很快。
现在还是几个月大,她很轻松地将它抱起来,亲了亲狗头:“想我了吗?”
它抬起头舔她的下巴。
她抱着它走到被咬烂的东西前,蹲下让它闻。它闻了闻就耷拉着耳朵,侧过头心虚地不去看。
她轻声细语地教训它,说这样做是不对的。然后摸了摸它的头,抱着它站起来,它试探了一下,又摇着尾巴去舔她。
“磨牙期,咬东西也正常,但是不能让它长大后也乱咬,”她说道,“对不起让它咬坏了你的东西,我会赔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淡淡地说:“是我做得不对,你说得有道理,我不应该把它当成我养过的狗。”
他穿着灰色的t恤,露出锁骨,皮肤苍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沾着狗毛。她知道他是亲自照顾光明,但没有直观地看到这个样子,不像以往什么事都不会经手的形象。
她的心中忽然有些愧疚,可能是因为亏欠人情,也有可能是因为说了不过脑子的话。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浸泡在液体里,又酸又软。
她腾出一只手去拉他:“你不要这样说,我说错话了。”
他没让她抓住他的手:“这是事实,我就是有这样的心理。”
他的语气有点冷,除了说这件事之外,似乎也意指什么更久远的故事。她隐隐约约注意到了,但无从得知,更加无法在这个时刻问起。
她坚持握住他的手臂,语气弱了下来:“我真的说错话了,对不起,你别这样。”
他侧过头不看她,她抓着他的手臂,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光明感觉到气氛变化,也变得不安起来,小声呜咽。他听到了这个声音,转过头看它,叹了口气,摸了摸它。
她把光明递给他,他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它抱过去。
“没事的,光明。”他低声安慰道,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名字。
她看着他的侧脸,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他顿住,碍于怀里抱着狗,没有避开。
“别生气了。”她在他耳边说道。
“我没生气。”他说。
她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看不出生气的样子。虽然她敏感地察觉出来,他还在因为什么事而有情绪,但是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矛盾,所以忽略了这个细节。
她的气息远离,过了一会,y听到她说:“有吃的吗?我觉得有点低血糖。”
他转头看她,发现她的嘴唇有些苍白,抓着他的手冰凉。外面又下起了雨,树木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他在雨声中问她:“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说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开完会就到他这了。他皱起眉,把光明放进宠物围栏里,转身去给她弄吃的。
他给她几块饼干垫肚子,她坐在厨房前,咔嚓咔嚓啃着饼干,看他在流理台后给她做海鲜意面。修长的手指解剖虎虾和扇贝,看着是一种享受。做好后盘子放在她面前,奶酪削碎洒在意面上。
“吃吧。”他说。
她低头看着盘子,拿起叉子吃。吃了几口,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问:“你原来会做饭啊。”
“看起来不像?”他问。
“没有,”她小心翼翼地说,“就是觉得,做饭和你,你和做饭,看起来不搭边。”
他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等了一会没听到他说话,拿起叉子又开始吃。
他忽然开口道:“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她愣了愣,说道:“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