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七娘,想得哭了。”
“诶,你怎么……”
他怎么能一脸笑意地说这话?姜青姝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可恶,怎么捏都长得这么好看?他垂睫定定地望着她,抬手握住她乱捏的手,十指交叉着握住。
他把她的手拉到跟前,冰凉的唇轻轻贴着她的手指。
……轻轻碰了碰。
她指尖痒痒的,睫毛因为痒意轻轻扑簌了一下,定定地望着他亲吻手的动作,缠绵温柔而爱不释手。
她指腹微抬,在他的唇瓣间摩挲而过。
惹得他扯动唇角,笑了声。
她说:“我看出你想我了。”
今日的他,简直是对她亲了又亲,又是亲耳朵又是亲手指的,甜到发腻,真不像他。
她又认输般地说:“其实我也很想你。”
从前他在的时候,其实和现在差不多,二人只是隔三差五地见一次,最长的一次是快一个月未见,但他总归是在那,永远都在,她遇到任何烦心事都可以去见他,他总是很有耐心地听着她说。
现在,凤宁宫已经空了。
她再也不会去了。
斩断留念和依赖,大概是走上无情帝王之路必须经历的,姜青姝固然难过于离别,并不会因此而沉湎其中,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又如常地上朝理政。
见到赵玉珩,反而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突然就意识到,以后他真的不在身边了。
他似是看透她在想什么,眼角微动,低声道:“七娘不再需要我了。”
“……”
她沉默。
可是不需要,才是最好的啊,他做了这么多,差点连命都丢了,不是想让她不需要他吗?他又温声在她嘱咐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记得要按时吃饭,不许不睡觉,也不要太操劳,若是遇事不决,你身边也有了可信之人,他们都能为你分忧。”
“面对张瑾不要冲动,切勿与之针锋相对。”
“若是赵家让你头疼,尽量以党派之争挟制,让张瑾出面,霍凌与元瑶你可以放心用,他们虽在赵府长大,却是受我庇护才没被赶走,与赵家联系并不深。”
他交代仔细,又从枕头下拿出早已写好的名册,“这是我所知一部分可用之人,这些人大多为武将,虽各有各的关系,秉性却忠诚刚直,陛下仅需以明君姿态令他们信服,无须特意拉拢。”
姜青姝接过名册,却没有看。
她抿唇看着他,“那你呢?”
“我隐居于山林,抚琴作画,读书练字,偶尔再想想七娘。”
“万一我老是不来呢?”
那他只好想一辈子。
赵玉珩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天光被窗棂割裂,映得他眸底的光清润明亮,“不若,七娘送我一个信物,发簪或玉珏,令我睹物思人。”
姜青姝抬手想去拔发间的玉钗,指尖碰到钗子,顿了顿,却又作罢。
“我送你一个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