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韫又放肆地笑起来。
谢临双手都在袖子里打着颤,唇动了动,惊骇地望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儿子。
“早知会有今日……我早该杀了你这个孽种!何至于令你如此兴风作浪!”
"这话说的,好像父亲一直不想杀我一样。"
谢安韫紧咬牙根,嗓音低沉疯狂,一字一句道:“我这衣衫之下,全都是父亲亲手赐予的伤痕,父亲好几次都快把我活活打死,至今留我一口气,难道不是因为我还有用处么?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谢临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一边,某一位谢氏子弟终于按捺不住,冲出来道:“谢安韫,你当真是令我们谢家上下蒙——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重重地倒在地上。
谢安韫的手指抚着滴血的剑身,冷笑道:“真是找死,以为同为一族,我就下不了手么。”
他的黑眸深处压抑着可怕的疯狂,愤怒至极,也兴奋至极,是破釜沉舟,也是鱼死网破,如果疯狂带来的是毁灭,他也不后悔疯过这一次。
看到他们这副恐惧的样子,他就高兴。
既然无法和他们好好地共存,那就让他们恐惧、战栗、臣服,谢安韫也想要绝对的万人之上,只有这样,才没有人再胆敢在背后议论他一
句。
就算他狠毒、低劣、暴戾、嗜杀,他们也只会跪在他的脚下,用全天下最美好的话来为他歌功颂德。
什么都是虚妄。
只有权力才是最好的。
帝王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孤家寡人,他从一开始就是孤家寡人,那么……他难道不是天生的帝王吗?
谢安韫慢条斯理地转身,下令让士兵好好看守他们,谁敢轻举妄动,就地格杀。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唇角挑着疯狂又兴奋的笑,说:“父亲你可要好好看着,我现在就去解决
那个皇帝,把她抓回来。"
与此同时,丛林深处,姜青姝刚猎得一只麋鹿。
她仿佛完全不知南苑的动乱,此刻兴致颇高,一口气射中了好几个在林间出没的猎物,弓弦震鸣和箭羽破空的声音在林间格外清晰。
日光沿着树影扑落,愈发显得这少年天子神采英拔、气质沉稳。
女帝身后,左千牛卫大将军梅浩南笑着恭维道:“猎物行动灵活,极难射中,而陛下射艺超绝,近乎百发百中,臣真是佩服。"
她淡淡一笑,不作回应。
梅浩南又一挥手,命身后的中郎将薛兆去帮天子捡射下的猎物。
比起当年的傲慢轻率,如今受了杖责、又被连降三级官的薛兆可谓是过得水深-->>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