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无奈,只好开始挽弓搭箭,但还没射出一箭来,身后陡然响起低低的破空声。
咻——
一支黑羽箭几乎擦着他的耳边而过,带起一阵冰冷肃杀的风,稳稳地钉入女帝方才射中的靶心。
随后风中传来一声淡嘲:"裴大人射个箭都这么磨磨蹭蹭,这若是个会动的猎物,早就不知该跑到哪儿去了。"
裴朔骤然松箭,勒缰回转,看向高踞马上的男人。谢安韫。
他策马而立,身形挺拔,长发高束,相较于往日的傲慢风流,此刻多了丝沉凝冷酷。日光从他背面倾洒过来,整个人逆着光,看不大清神情。
方才那一箭,就是他射的。裴朔神色凝重,寒声道:"谢尚书放肆!陛下在此,敢如此放箭,难道就不怕误伤陛下?!"
男人慢慢抚着手中的弓,目光一寸寸从裴朔脸上扫过,嗤笑一声,"不过在秋猎猎场上射个靶子,裴大人倒是代陛下在这儿训斥起我来了。"
他说着一顿。"我的箭可稳得很,不会误伤陛下,只射该射的靶,只杀该杀的人。"
比如裴朔。
谢安韫驭马靠近,目光落在裴朔手中弓上,眼神越发阴森。
裴朔冷言回怼道:“像谢大人这么心急,得亏这是个死靶,若是个活的,可未必能射得这么精准。"
谢安韫沉眉冷笑,"裴大人好生伶牙俐齿,怪不得裴大人能凭着这张嘴,在朝中混到今日。"裴朔口气敷衍,"谬赞谬赞。"
裴朔实在厌恶谢安韫。
前世做他的臣子、每日容忍他干那些荒唐事,已经令他恶心得够呛,那时他就敢当面痛斥已经称帝的谢安韫,这一世更是不会跟他客气。
不配为君之人,就算是臣下拼了命的上奏谏言,也无药可救。
谢安韫对裴朔这人印象也极差,就是这个人,令他失了大理寺这一条左膀右臂,如今此人春风得意长伴女帝左右,简直碍眼至极。
等他此番得手,必要杀了他。
还有…
他转眸看向一边的女帝,好像才想起来君臣之礼似的,抬手朝她一拜,"臣拜见陛下。"少女端直地坐在马背上,双眸冷漠地看着他。
谢安韫收手抬眼,一对上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心底蛰伏的火种好似被风一吹,又要燎遍原野。尤其是看到她今日的模样。
他微扬马鞭,驭马逼近她,在她身侧低低道:“陛下……今日真是令臣刮目相看呢,不知是跟谁学会这骑射之术的?"
是张瑜吧。
她天天跟那小子私会。
一个天真单纯的傻小子-->>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