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停顿,蒋总面无表情地卖萌:“甜甜的水。”
“不用了……”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可这一晚和记忆中那一晚的蒋林野判若两人。棠宁双手将热水杯接过来,感觉幻灭又奇妙,“谢谢你。”
蒋林野一只手虚托着杯底,看着她把水喝完,才低声说:“你记得余明远吗?当时知道你联系过他,我特别生气。”
尤其棠宁来找他的时候,正是夏天快要结束的时节,她穿无袖的过膝长裙,拿着棠氏公司的文件,得益于他的刻意刁难,她没拿到他在国内的电话,只能在走廊上问服务生,会议结束之后,蒋林野先生会从哪个方向回来。
他从走廊另一端折返,刚好撞见这一幕。他那时已经两年多没见过棠宁,可她一点儿都没变,说话语调温和,对待服务生永远礼貌又有耐心,神情里带点儿茫然,带点儿少女的无辜。
蒋林野火气是在那一瞬间燃起来的。
他产生一种错觉,她好像对这种事情毫无概念,也完全无所谓。
以致于他那时候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她,是不是只要来帮她的忙,是谁都可以,是谁都没关系。可这种问题越想越生气,这股压抑的闷气憋到最后,蒋林野只剩下一个想法。
一定要让她疼一点。
哪怕只是长长教训。
“就为这个……”棠宁两只狐狸爪子扣住水杯,一言难尽地,纠结地抬眼望他,“你让我哭了半宿?”
“……”蒋林野张张嘴,心虚地移开目光,“没有,你可能对自己的记忆有点误会。”
他一开始确实是那么想的,甚至直到棠宁进屋,他恶意满满地对她说“脱给我看”时,都是那样想的。
棠宁当时好像被他问蒙了,答应下来之后,整个人反应都慢半拍。他提醒了两次,她才抱着大尾巴匆匆去洗澡。
等表面冷酷心里慌得一逼的蒋林野同学整理好自己,调暗床头灯,才发觉这只狐狸也紧张得要命,如临大敌,恨不得整个人蜷成团。
他突然就心软了。
尽管自己也屁经验都没有,但为了维持高冷的霸总人设,蒋林野嘴上还在冷笑着问:“你连跟余明远上床的准备都做好了,现在躺在我这儿,还觉得紧张?”
狐狸瞬间睁圆眼睛。
他在她眼里捕捉到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
蒋林野其实很想安慰她,但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能身体力行地把动作放缓。
可他连进都没进去,棠宁眼里竟然一点一点地慢慢蓄起水汽。
蒋林野:“?”
蒋总突然慌了:“不是,我这都还没……”
“蒋林野。”她两条手臂交叠盖住眼睛,挡住大半张脸。声音带水汽,从胳膊下小小地传出来,“别人都欺负我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欺负我。”
回国之前,蒋林野想象过一万种弄哭她的方法,但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夜的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情干别的,他从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何况是在两人坦诚相见时……蒋总手足无措,动作强硬地将棠宁挡住脸的小臂拉开,想安慰她,话还没出口,对方一对上他的脸,瞬间哭得更凶了。
蒋林野:“……”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躺下来,把她按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毛。
他那时候想,自己不在在身边的这段时间,棠宁大概也过得不好,她一开始只是掉眼泪,没有声音,后来攥着他的手指,慢慢变成嚎啕大哭。
时隔五年,又从当事人口中听到这段过往的棠宁:“……”
吃完药后小腹的痛意减轻不少,她裹着被子听蒋林野讲过去的故事,小心地问:“所以其实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蒋林野撩起眼皮,坦然承认:“不,做了。衣服都脱干净了,不做多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