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消失就消失,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样想着想着,盛星来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生发出一种像偶像剧一样站在医院门口大吼“时川我喜欢你”的冲动,但这里人太多了,很可能还混着她的同行,她丢不起这个人。
更何况,这么冲动地跟着他跑出来之后……
盛星来突然意识到。
既然时川现在穿的是民警制服,那他刚刚出现在病房里,八成是在工作。如果真是这样,那蒋林野绝对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回去找蒋林野要就是了。
干嘛像个傻逼一样在路上边跑边叫。
想通这一条,盛星来瞬间就释然了。
正打算转身往回走,视线内突然出现一身警服。背对着她,身形高大,立在路口,似乎正要过马路。
她一颗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
这次不能再叫了,初恋是只兔子,她叫得越大声,他只会跑得越快。
盛星来咽咽嗓子,安静如鸡地闭上嘴,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
生怕一不留神他又消失了。
然而她还没走到路口,红灯变绿灯,那个人开始过马路。
盛星来不自觉地加快速度,从走慢慢变成小跑,眼见对方又要消失,她忍不住叫:“时川——”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人一把拽住,用力往回拖。
盛星来一个趔趄差点撞在他身上,几乎是同一时间,背后传来漫长又刺耳的刹车声。
她短暂地愣了一下,心脏漏跳一拍,一垂眼,就看到熟悉的警服。
耳畔的嘈杂声如流水般褪去,她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刚刚的货车司机气急败坏,魔音穿脑:“大马路上你跑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盛星来咽咽嗓子,揪住时川的衣服,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跟重新投了一次胎也差不多了。
在医院里重逢时川,她觉得自己又活了。
……所谓人生第二春。
然而下一刻,头顶传来男人清淡的声音:“你抓够了没有?放开。”
盛星来眨眨眼,很做作地小声叫:“叔叔,我害怕。”
“害怕?可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啊。”男人背脊挺得笔直,声线清冷,听不出情绪,“敢横穿马路,追着货车跑。”
“我那还不是因为……”
盛星来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认错了人。
她把另一位穿警服的同志的背影,认成了时川。
“……”这么一想又有点心虚,大小姐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小声逼逼,“那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你。”
“你找我干什么。”时川不冷不热,“要报警?”
“……没。”盛星来突然语塞,“我就是想见见你。”
自从四年前她睡完就跑,对时川同学进行过惨无人道的始乱终弃之后——这家伙在她家门口等了几天没等到她,之后就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他那时候还不在基层做民警,盛星来之后打听过他的去向,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太一样。
她猜,他应该是躲起来了。
他那时候的工作本就有一部分涉密,要让她找不到,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