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感觉余光一花,一个巨大的黑影朝自己扑过来。
她下意识想往旁边躲,结果没躲开,被对方撞得一个趔趄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地摔在床上。
棠宁:“……”
棠宁戳戳这个埋在她颈窝里,一动不动的高大男人:“喂。”
蒋林野没有反应。
“你不是吧?高兴成这样?”这家伙的着陆角度未免太过精准,不往后倒,直挺挺地朝前扑。棠宁以为他在装死,有点不高兴地戳戳,“蒋林野,起来。”
蒋林野还是没有动静。
前夫像一只脆弱又异常沉重的大金毛,病房里沉默一会儿,棠宁不确定地咽咽嗓子:“蒋林野?”
“……”
她小声:“你被我气死了?”
“……”
病房里安安静静。
连这都没动静……
棠宁心里一突,赶紧伸手去按床头的召唤铃,呼叫医生。
蒋林野脑袋向下,整张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只手攥着她的外衣边缘。棠宁今天穿的是件套头卫衣,她试着扯了扯,发现……扯、扯不下来。
棠宁:“……”
不至于吧,她也没干什么啊……她还给他买了礼物,就算不喜欢,至于被气得昏过去吗?
她小声逼逼:“你心眼真小。”
房间里沉默半晌,蒋林野仍然没有反应,抓她衣角的力度倒一点没放松。棠宁没办法,只能靠坐在床上,将他放在自己怀里。
好在医生很快赶过来。
他给蒋总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面无表情地得出结论:“低血糖,饿的。”
棠宁:“……”
请问这个世界上,还比蒋林野更会卖惨的人吗?
——没有了。
“我给他打一支葡萄糖吧。”医生说,“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
“但是,我怎么办?他一直抓着我,我扯都扯不开。”棠宁指指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求知若渴地问,“人睡着了真的能揪得这么死吗,他会不会是装的?”
医生:“……你跟他之间怎么连人类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棠宁眨眨眼。
“既然这样,不如你留下来陪他一会儿吧。”医生试着掰了掰,发现连他也掰不开,“葡萄糖输到一半他就会醒,应该很快,要不了多少时间。”
微顿,他抬起头:“你是他太太?”
棠宁摇头:“我是他前妻。”
医生默了默,认真地指出:“那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还愿意来看他,你们感情已经很好了。友谊地久天长,祝福你们。”
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