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只思考了一秒:“大病初愈,当然要吃四川红油小火锅。”
简薇:“……”
“大难不死,一定要点个变态辣庆祝一下。”她一边说,一边开开心心地转身进卧室。
这间卧室设计得非常性冷淡,是棠宁最讨厌的那种公务风,黑白色系,连墙头的画都是一副函数图。
她仰头感叹:“这房间是你们蒋总设计的吗?”
一看就跟她过不去。
然而简薇摇头:“整间办公室,从里到外都是您亲手布置的。”
棠宁“哦”了一声,很肯定:“那五年后的我一定是疯了,真是辛苦你了。”
简薇:“?”
她现在才比较辛苦好吗……
棠宁东翻翻西找找,果不其然,在床头柜里找到蒸汽眼罩。
她失忆了,但生活习惯并没有变。
不过……“这是什么?”
眼罩旁还放着一个白色瓶子,上面全是英文,她懒得看。
简薇解释:“是褪黑素。”
五年前还不流行吃这个,棠宁潦草地瞥了眼瓶身,对上面巨大的“sleep”很不屑:“我竟然还要吃这种东西?太侮辱人了。”
五年前才不是这样,只要没人叫她,她可以睡到别人以为她死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笑点,简薇突然觉得,现在的棠宁有点可爱。
她笑:“那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话罢转身,离开时轻轻带上门。
棠宁一脸安详,原地躺下。
她昨天被折腾得一宿没睡好,现在是真的困。
可即便睡着了,也没能逃脱蒋林野。
因为五分钟后,她又在梦里见到了他。
棠宁:“……”
他还是那副别人都欠他钱的姿态,坐在窗下,一言不发。
酒店房间里没有开灯,月色绵柔如同薄霜,落地窗外是荷塘水榭,竹影疏斜,水池中的荷花枝干在地板上投下交织的碎影,内外皆空明。
棠宁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她没有这段记忆,或许发生过,只是她忘记了。
但她分明地在空气中辨别出鸢尾花与雪松的香气,忽远忽近,暗香浮动,甚至有零陵香豆的气息——那是最容易让人联想到“危险”的味道。
蒋林野单手撑着脑袋,微微歪着头,目光向上,没有看竹编小几上她带来的棠氏股权文件,而是一直盯着她。
他的气场一向清冷,这样看着她,眸色幽深,眼神晦暗不明,竟然透出慵懒。
几乎是生物的本能,即便对这个场景没有印象,棠宁心头也突然涌动出强烈的不安。
下一秒,蒋林野终于开口。
声线一如既往地富有磁性,声音压得很低。
“也不是不能帮你啊。”
“——脱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