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又将手机屏幕往他面前推了一些。
「您指导我们,我们当然感激您,但署名没有我们,您必须给个解释。」
杜导拿起我的手机,皮笑肉不笑地反问:「要不是我有人脉,你觉得你们的破论文,会轻易发表出来吗?」
「杜导,您这么有人脉有能力,怎么还需要我们?我们组靠自己的专业能力作出报告论文是义务,拥有署名是权利。」
哪有这样权利义务不对等的事。
他杜导就是想什么都不付出就独吞实验成果!
杜导直接将我的手机关机,眼睛紧紧盯着我,冷冷嗤笑:「你年纪尚小,不要这么急功近利,一个署名而已,下次项目我再给你们加。」
下次?
我咬牙等一等倒是无所谓,但是芳芳可等不了,何况还有其他几个组员,同样等不了。
「杜导,您这次没加上我们的名字,独吞褒奖,竟然还妄想有下次?」
杜导瞪了我一眼,用力拧上保温杯盖子:「你有完没完?都已经发表了,我还能怎么加?秦玉,我知道你付出不少,好处少不了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杜导,我不缺你的好处,我的署名也可以不加,我们组那么多人勤勤恳恳,他们的署名必须加。」
杜导站起来,拍了下我肩膀:「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想想你务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吧?他们对你放任不管,但我得教你,人要学会长远看问题,而不是浪费时间纠结一件小事。」
好啊,既然你不给老娘面子,那老娘就撕了你的脸皮!
「杜导,您是市优,身上可肩负着为国家培养专业人才的重任,伤了学生的心,辜负学校的希望,省优评选恐怕就悬了,您才该把目光放长远。」
好家伙,想为了荣誉和奖金,独吞学生成果,想得可真美!
这比吃苹果时,突然发现果肉里只剩下一半虫子的尸体,更要恶心人。
杜导听出我话语中打算举报到学校的威胁意味,用力捏紧我的肩膀,声音明显冷了起来:
「秦玉,不懂变通又不知好歹的下场,就是拿你自己和你的组员们未来在赌,保博还是延毕,路可都是你选的。」
一瞬间,办公室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不是,他哪里来的权利啊?
这种事,我一般能动手就不会跟他动口。
但是……像芳芳,生活已是不易,哪还有精力去揭竿而起,奋勇抵抗?还得智取。
芳芳担心我一个人去会出事,早早就等在了办公室门口。
见我出来,她垂头丧气地抱着项目资料:「要不这事就算了吧,毕竟我们还要跟着杜导,犯不上因为一次署名得罪他,不然以后可怎么毕业啊?」
我死死咬着牙,拉着芳芳迅速离开杜导办公室门口。
末了,将所有组员聚集到我宿舍里,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家怒了:
「我看杜导就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他这手段,真是老母猪穿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我心中的怒火也从一簇小火苗,燃烧成熊熊烈火。
芳芳转身颓丧地坐在床上,撇了撇嘴,最终忍不住哭了:
「有个学长也是我们县城的,当时杜导承诺给署名,一起分奖金,他本来要拿这笔钱给奶奶看病,结果杜导反悔,等他再想去打工筹医药费时,奶奶已经病逝了……」
我看着芳芳,心里很不是滋味。
芳芳一直很努力上进,天天馒头稀粥,能省一块是一块,就是为了让家人少些负担。
她是我们组的学神,据说本科时年年都拿国家级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