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清醒了。
要死,她来这干什么?
15
白心陆看上去像是快死了,脸灰如纸,却依然坚强地站在我院子里。
天哪!!!我发誓我那天晚上可没干什么杀人害命的事情,怎么今天一看,人都像是快断气了??
司马将军也真够司马的,看着人家姑娘都快断气了,还要搂在怀里摆造型,一边摆还一边义愤填膺地朝我喊:
「长公主!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下你满意了?!」
我提醒他:「司马朋友,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上次在街上叫我丑八怪也就算了,现在冲到我府里来发癫,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更加义愤填膺地道:「我是为正义而战,不论到哪,都只管道义,哪管你是谁!」
我:「是吗?为正义?出于忠,你怀里这个是罪臣之女,应该出现在流放途中。
「你搂着个罪臣之女还好意思跟我说忠?出于孝?」
我往后一仰,明月审时度势地往我头上撑开一把伞,并朝司马朝恶狠狠地抖了抖眉毛。
我懒洋洋地靠在阴凉下,继续道:
「出于孝,你母亲是我姑母,我年长你一岁,是你表姐,弟对姐不恭。
「而你是臣,我是君。
「臣对君不敬。哪来的孝?
「不忠不孝之人,又哪来的道义?」
我平日里并不会说这些话。
每次气急了,就是吱哇吱哇叫骂,结果每次骂完,本来有理,一下子也变得没理了。
周围人从来不看来龙去脉,只会说,哎呀呀你看看这个长公主,肯定是理亏,只会骂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却突然开了窍一般。
许是这几天,陆离璋对我的情深。
竟给了我几分安全感。
现在有理有据地跟司马娘娘腔掰扯这些事情,我发现我居然还很有条理。
这个发现不禁让我有些得意洋洋,司马朝显然也是目瞪口呆,一向脑子都不好使的他肉眼可见地迷惑起来,站在原地凝神苦思。
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想越糊涂,越想越糊涂,他怀里原本一言不发的白心陆,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长公主,您……您不要生气,司马将军……司马将军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想顶撞您的……他只是……只是不忍见我……」
话没说完,她面如金纸,捂着手帕又开始咳,整个人如风中枯叶,寒风中瑟瑟发抖,见她这样,司马娘娘腔的状态瞬间从凝神苦思变成冲昏头脑,一把扶住白心陆,朝我怒吼:
「长公主!心陆现在已是庶人,请您不要欺人太甚!」
好家伙,这司马还算是听进去了我的话,出于忠孝的考虑,把「你」改成了「您」,骂人的话也更文雅了些……只是这和没改有啥区别啊喂!骂「你」和骂「您」的区别嘛!!
他继续痛心疾首:「……如若被外人得知,您对小小女子都这样不肯放过,对您的声誉也是不利之举啊表姐!」
我:「……我没有你这么蠢的表弟!!」
白心陆从他怀中虚弱地抬起头来:「司马将军,不,您不要因为我和长公主吵架……」
司马娘娘腔心疼地托起她下巴:「心陆,你都这样了,还在替我着想。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总是这样被人欺负。」
我好累,我想死。
身上的疲倦还没消退,腰也是酸得很,连美梦都没做完……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我一大早在这看这两个人在这恶心……
「长公主。」
白心陆又从司马朝的怀里抬起头来,望着我虚浮一笑:「我此次前来,并没有恶意……
「只是大夫说了,我身根受损,已经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