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个女孩的背影,手里拿着几个猫罐头。
边跑,边迫不及待地拉开铁环,把罐头塞嘴里,她吃得很狼狈,满身满嘴都流着汤汁。
温度过冷过热的变化,罐头上面的塑料贴膜早就掉了。
可她吃着就不觉得腥吗?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么年轻一个姑娘,犯不着为了几个猫罐头,就弄出不良记录,赔上一辈子。
我好心拿出两袋饼干,喊那女孩:「美女,你拿的是猫罐头,我拿饼干和你换行不?那个罐头不适合给人吃,太腥了。」
「你再跑,性质就变了,你回来,饼干我送你!」
女孩停下,扭回头看了看刚脱下极寒服的我,眼神愈发怨毒起来:「萱萱,居然是你!」
「你个贱女人!」
我怎么得罪她了?
她是吃了我家大橘的罐头,可那不是我给她的,是她自己偷错了。
那女孩子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得像一具骷髅,毫无美感。
看她病恹恹的样子,我也不管她是谁了,索性和卡点的大哥说:「算了,几个猫罐头,我家大橘又不会来报案说失窃,送她好了!」
我原想着就这么息事宁人,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大跌眼镜。
梁海波的妈突然冲出来,一把扯住那女孩的头发,熟练地扇了两巴掌:「弄到吃的了,不知道带回家里,居然自己独吞!」
「看我不打死你个贱货!」
「你个贱货一点儿都不旺夫,我家海波就是因为你,把人大户人家的闺女都得罪了!」
她是严娇娇?
我记忆里的严娇娇是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子,父母经营着一家公司,家境优越,一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人。
她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再说了,妇女儿童留在地下城生活,就算没有工作,国家也按人头分配口粮,为什么会饥不择食吃猫粮?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几个猫罐头能惹出这么大瓜,阴暗处人影一晃,我突然看到了梁海波。
卡点的人显然认识梁海波,立刻拿扩音器喊:「梁海波,你的假期早就到了,你们运输队到处找你回岗,再不回去,按照脱岗处理!」
扩音器这一响,地下所有的工作人员立刻集合。
我抱着胳膊瞧热闹这才弄明白,怪不得她家里粮食不够吃。
两个女人的口粮,可能都不够他一个壮年男人吃的。
梁海波被人抓住,猛地看到了我,顿时指着我喊:「萱萱是我未婚妻,我们原定今年二月份结婚的,我是牧民家属,有资格留在地下城放牧!」
被梁母打得脸都肿了的严娇娇,疯了似的冲到梁海波面前:「你怎么和我爸妈保证好好对待我的?你花光了我爸给我的陪嫁,现在就明目张胆要始乱终弃!」
梁海波歪着脖子骂道:「我呸,你个贱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得好事,你为了两个馒头就让人家摸,你这种肮脏的贱女人不配做梁家媳妇!」
严娇娇凶狠地一头撞向梁海波的胸口:「我贱?你们娘俩吃那馒头的时候可是喷香!」
「我家的钱都被你骗去花完了,你居然这么对我,我和你拼了!」
惨,真惨!
我看得挺不落忍的,一个劲儿劝卡点的大哥:「梁海波无故脱岗,单位自然会处理,人家现在家里有事,不差这一会儿!」
我从装零食车里摸出几包泡椒凤爪,塞给抓着严娇娇,阻止她俩互殴的人。
我们几个啃着鸡爪,看严娇娇拼命踢打,啃咬被抓住的梁海波。
梁母就跟受伤的母老虎似的,冲上来护儿子,被彻底发了疯的严娇娇,撞到一边,彻底爬不起来。
卡点的工作人员,本职工作就是核对进出人员的身份,又不是执法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