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光景飞逝,很快就到了大婚前一夜。在这几日里,穆澜一直都在穆王府内,几乎不曾离开过,而李时裕每日下了早朝,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在穆王府内,反倒是让穆王府变得人声鼎沸起来,那些群臣有要事,第一时间都会送到穆王府来。
剩余的时间,李时裕几乎都陪着穆澜,就如同最初的他们,一人在软塌上看着书卷,一人就在书桌上处理国事,倒是谁都不曾打扰谁,偶尔抬头的时候,是彼此眼中的深情款款,还有那渐入心底的笑意。
而每一日,李时裕也会陪着穆澜入睡后,才会悄然无声的离开,甚至有时候,李时裕是在穆王府内过夜的。
翌日清晨再和穆战骁一起入宫,宫内的群臣到就见怪不怪了,只要涉及穆澜的事情,在李时裕的身上,就没任何道理可讲。
而在大婚的前夜,按照大周的传统,李时裕就不再出现在穆王府,若是大婚前他们还相见,那是不吉。
但李时裕倒也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大婚之前,还有很多细节要一一确认,李时裕不想给穆澜再留下任何的遗憾。
所以李时裕才会留在宫中,尽善尽美。
而彼时的穆王府。
穆澜安静的泡着茶,穆战骁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他接过穆澜递过来的茶杯,颔首示意:「倒是很久没这样喝过你泡的茶了。」
穆澜笑:「是啊,很久了。」
两人聊着天,不免有些感慨,一直到穆战骁提及了大婚:「皇上想给你十里红妆,江山为聘,但是十年了,才得以实现,所以每一个细节,皇上都要亲自过目,大概也是想弥补这十年来对你的愧疚。」
穆澜安静的听着,倒是没开口。
穆战骁的话不多,很少这么认真的和穆澜提及这十年来的事情:「当年你在皇上面前灰飞烟灭,最痛苦的人是皇上。我和邵云无可奈何的多。后来的很多年里,皇上都在赎罪,幸好,老天给了皇上赎罪的机会。」
穆战骁缓缓的说着李时裕这些年来的事,一举一动。
一直到穆战骁说完,才有些感慨:「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穆澜就只是淡淡的笑着,很多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反倒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穆战骁倒是也不介意:「你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吗?」
穆澜回忆了下:「记得,我要和你合作。」
「那时候我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震撼,就觉得你太大胆了,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些话,好似完全不顾后果一般。而皇上那时候应该就带了心思了。」穆战骁笑,「不然的话,皇上不会这么轻易和人合作,特别还是不认识的人。」
那时候的李时裕,一直都在步步为营,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不可能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可是李时裕对穆澜却始终不一样。
「他那时候不是动了要杀我的心思?」穆澜挑眉。
「若是要杀你,就没后来了。」穆战骁笑,而后他停了停,「我倒是好奇一点,你当时好像未雨绸缪,什么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算的丝毫不差。你认出四殿下,我姑且不认为奇怪,但是你为何会知道我和四殿下的关系,到现在我都不太明白。」
穆澜听着,倒是笑出声:「二哥,我身上的事,难道还有道理可循吗?」
听着穆澜的话,穆战骁彻底的笑了,点点头:「也是,无道理可循,常理都不能放在你的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
穆澜又递了一杯茶,穆战骁喝完这杯茶,也没说什么,放下茶杯:「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一早起来,明日一天大概会很忙,南山祭祖是在第二日的。皇上交代了,要我顾好你,你若出了事,我就要提头来见。」
「不会,他太紧张了。」穆澜无声发笑。
穆战骁倒是不置可否,就这么看着穆澜,也没说什么,而后他站起身,颔首示意后,就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穆澜亲自把穆战骁送到门口,一旁的夏荷这才跟了上来。
「娘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天不亮,宫内的嬷嬷就会来了。」夏荷开口说道。
穆澜嗯了声。
夏荷扶着穆澜进入了院落,伺候穆澜更衣,再除灭了烛光,夏荷也并没入睡,就在门外守着,而穆王府内灯火通明,都为了明日大婚,忙碌不已。
……
第二日,天还不曾亮,宫内的嬷嬷已经来了穆王府,夏荷迎面而上:「娘娘还在休息。」
嬷嬷倒是笑呵呵的:「不着急,时辰还早,等娘娘醒来再说,皇上有旨,千万不要吵着娘娘休息。」
凡事都以穆澜为重,这是李时裕再三交代的。
穆澜在李时裕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的异议。
只要是涉及到穆澜的事情,就没任何规矩可言,只以穆澜为重。
而这一次,姬医女已经随着穆澜在穆王府住了十天,就算没昭告天下,或多或少大家心中都明白,穆澜怕是已经有了身孕,那更是怠慢不得,何况这大婚原本就是杂事众多,极为疲惫的。
……
而落雪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