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裕的训斥,穆澜没回嘴,她知道李时裕需要找渠道发泄,若是不让李时裕把这些话说完,怕是这人很多事都会堆积在心里,反而更不好。
而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倒是不满穆澜的不说话:「我问你话呢!」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穆澜这才给了保证的答案。
「澜儿,不管做什么,凡事都要告诉我,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又一手准备,起码我能保证你无恙。」李时裕压低声音,就这么捏着穆澜的下巴,认真的警告。
穆澜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啦。」
这样的态度,让李时裕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无奈的摇摇头,而后又好奇的问着:「你一手布局,知道这件事是她所为,为什么今天却不让朕彻查下去。」
其实李时裕的本意是想借着这件事彻查下去,把凤清宫的假穆澜拉下马,在顺便把穆澜给扶起来,结果穆澜却阻止了李时裕,显然穆澜并没这个意思,这也让李时裕觉得很是好奇。
一时半会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她就只是也个棋子,动了她,还有无数的棋子。」穆澜冷静的开口,「你想,这宫内这么大,如果就她一这一枚棋子的话,什么都动不了,她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的。」
李时裕拧眉,恍然大悟:「你想抓到在宫内和她谋事的人?」
「是借此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穆澜说的直接。
「那你有什么发现?」李时裕问着。
这件事倒是真的不曾想到,起码没穆澜想的这么周全,这宫内绝大部分都是李时裕的人,有小部分就算有异心,也藏的很好,很难找出来的,毕竟这宫内,步步惊心,绝不能掉以轻心的。
「有。」穆澜点头。
李时裕更是好奇了。
穆澜安静了下,捋顺了思路,这才缓缓开口:「问题出现在那张药方上,我不然你彻查下去,就是不想让合谋的人起疑,这样的话,你下手的时候,才不会打草惊蛇。何况,这件事,我想她也是背着她的主子进行的。」
李时裕没插画。
「既然是背着的,那么这件事只要不是不可收拾,就觉得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穆澜倒是串联的很快,「那张药方被人改过,改动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医院的人。这也是阴差阳错的发现。」
「什么意思?」李时裕拧眉,「太医院虽然姬医女是副首,但是姬医女手中的实权比太医院之首还多,如果有这样的人,姬医女不可能没发现的。」
「这个人藏的很好。」穆澜笑,「很多年了,从先皇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都没人发现过。」
李时裕看着穆澜,安静了下:「你说何长生?」
「是。」穆澜没否认。
何长生从李长天在位的时候就一直在太医院里,从一个御医一直到现在的太医院之首,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那医术卓越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何长生一直都公正廉洁,就如同姬长今一样。
所以李时裕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何长生,何况当年的何长生也一样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而现在——
「之前我是没注意,这段时间我在太医院撰写医书,何长生是最后的定稿,我才注意到何长生的笔迹,所以在看见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穆澜缓缓开口,「何长生模仿人写字一直都挺在行的。」
李时裕还是拧眉,穆澜又继续说道:「何长生的字迹有一个习惯,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算前面模拟的再像也是如此,他的字迹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都喜欢上扬,出现问题的药方上,最后一个字,就是如此。而那些数字倒是看不出痕迹,就只是被人更改了克数而已。」
穆澜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或许我的判断有误,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医院能做到这么顺手的也就只有何长生和姬长今,但是姬医女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姬医女的字迹也非如此。」
太医院内收的药方,最终都要到何长生那确认留档,普通病症一般是保留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是重症顽疾或者是后宫嫔妃生产,那么要一直保留到痊愈位置。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惊动任何人,把药方拿到的人,也就只有何长生。
穆澜的怀疑并无任何道理。
李时裕安静的听着,他不会怀疑穆澜的话,他在想何长生这些来年的一举一动,身为太医院之首,下手的机会太多了,但是何长生却没动过任何的歪念,现在为何又如此了?
何长生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这个人潜伏在帝宫几十年,由此可见对方是多么深思熟虑的一个人。
「是狐狸总要漏出马脚的。」穆澜倒是淡定,「当然也有一个可能,何长生只是单纯被这个假穆澜给收买了,毕竟凤清宫是后宫之首,也是所有人认为的皇上心尖上的人所在的地方,何长生想讨好凤清宫的这一位也并非不是不可能的。」
穆澜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件事何长生是把自己牵连进来了,李时裕在穆澜的话音落下后,就这么平静的看向了穆澜:「这件事,你不准再参与进来,我自然会让战骁调查清楚。」
「好。」穆澜应声。
但是关于何长生,穆澜仍旧在回想,但是也总有一些事,好似穆澜怎么都抓不到重点一般,这让穆澜的眉头拧了起来,越是着急,也好似越是想不明白。
「不要再想了。」李时裕就这么把穆澜搂入怀中,「每天这么想着,你脑袋不疼吗?这些事,我来处理。」
说着,李时裕低头亲了亲穆澜的额头。
穆澜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