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李时裕认了错,哄着穆澜。
很耐心,一遍遍的哄着,穆澜甚至有了一种错觉,他们之间并没发生任何让人不愉快的回忆,只不过是李时裕惹了穆澜不快,所以深夜来求和一样,就如同他们争执的每一次。
最终妥协的人都是李时裕。
不说这是在大周,就算是在现代社会的男人也做不到如此。
穆澜从幻境的假死里清醒来后,就已经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社会的全部记忆,她见过无数的男人,极少有人可以想李时裕这样,不管对错,先哄着女人,让她开心。
更何况是大周,民风再开放,终究也是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能做到如此,她还能奢求什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人都是如此。
反而从来不低头的人是自己。
「别和我怄气了。」李时裕见穆澜不反抗,眸光更是柔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澜儿,不会改变。我对你允的任何承诺,也都会实现。」
每一个字,李时裕都说的坚定无比,也无比的认真。
再看向穆澜的时候,李时裕的喉结滚动:「所以,不要和我怄气了?」
「我并没有。」穆澜很久,才淡淡开口。
李时裕嗯了声:「没有。」
穆澜静静地看着李时裕,而后才一字一句的开口:「是你并不相信我。」
「我相信。」李时裕的求生欲很强。
「好。」穆澜应声,表面波浪不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那我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是李时元的,而是你的,你信吗?」
剩下的话,穆澜没多解释,话音落下的时候,她那间的看着李时裕。
而李时裕的答案也出乎了穆澜的预料。
「信。」这话,李时裕说的毫不犹豫,就好像真的信了。
但是穆澜却很清楚,哪里是这么简单,她低头,轻笑出声,这样的笑声里,带着隐隐的嘲讽:「李时裕,你从来都不信。你只信你自己看见的。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太了解你。」
「澜儿……」
「那一幕,你被迫亲眼看着,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的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我说的任何话,在你看来,不过就是掩饰,你表面的相信,也不过是为了安抚我们之间的气氛。」
穆澜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的认真:「而你的心,真的信了吗?不,李时裕,你从来不信。你认定这个孩子是李时元的,那么你就不会轻易的改变这样的想法。更何况,铁证如山不是吗?」
李时裕没说话。
穆澜是最了解他的人,李时裕根本无法否认这一点,他的任何想法,就算隐藏的再深,穆澜都可以轻易的看出,一语击破。
只不过有时候穆澜选择了装傻,不戳穿李时裕而已。
就好比现在,穆澜的每一句话都是李时裕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他无从反驳,最终就只能选择了沉默。
穆澜冷笑一声,很快松开了李时裕,淡淡的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李时裕想伸手,但最终这手没能伸出去,负于身后,微微攥成了拳头,穆澜也已经退出了安全的距离,两人之间的亲密不在,倒是多了一丝的冷漠。
「李时裕——」穆澜忽然开口叫着这人。
李时裕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
其实穆澜几乎不曾连名带姓的叫过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你来代替,更多的时候,穆澜喜欢淡淡的叫一声四殿下,好像是习惯,可是却不会显得生分,任何一种叫法,都好似两人亲密无间。
反倒是现在,穆澜连名带姓的叫着李时裕的时候,让李时裕觉得淡漠无比。
那种感觉截然相反。
但是李时裕却没开口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穆澜说下去。
「我如果告诉你,我的脉象不正常,是因为体内的蛊毒,你信吗?」穆澜安静了片刻才继续说着,「因为蛊毒的作用,所以你现在看见的脉象不正常,才导致把脉的时候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李时裕听着穆澜把话说完。
脸色仍然平静,并没任何的变化。
再看着穆澜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平静。
但是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却足够让穆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这样的距离,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而是阵阵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