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无抵抗的能力,哪怕高喊救命,估计我出城投降的父皇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马背颠簸,我的后背抵着他的甲胄,蝴蝶骨磨得生疼,想要动一动缓解不适,倒是被他箍得更紧,像随时能勒碎了我。
他就这么骑着马挟持着我,一路到我的寝宫门口停下,而后扛起我直至将我扔到了床榻上。
好在我那床榻厚软,不至于叫我摔疼。
我抬头看他怒目圆瞪地看着我,那一身还占有尘嚣杀伐气息的甲胄,衬得他更像一头钢筋铁骨蓄势待发的猛兽。
我踢蹬着腿就要跑,又被他一把攥住脚踝,然后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好重。」我忍不住低呼,可他却置若罔闻,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拧得侧过来,同他四目相对。
「你竟然敢跳城楼?小四,我不准你死,便是阎罗都收不了你。」他阴沉沉的声音听得我呼吸都紧了几分。
阎王殿又不是你家开的。
我在心里仍不服气,嘴上却讨饶说:「再不敢,梁予白,你放过我吧。」
他听我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胸腔震震,笑出声来。
「小四,你果然还记得我。」
我怎么会忘?
一个在陈国做了三年质子的人,也是除了父皇皇兄之外,唯一一个还敢叫我小四的人。
「小四,殉国也殉过了。往后陈国四殿下,就当是死了。这世间,也不会再有烁禾公主这个人。」
那倒是,都亡国了,我哪里还是什么尊贵的四殿下。
我很是想得开,亡国奴自然是要有亡国奴的……
「你会是我的妻,我会封你为后。」梁予白的话让我睁大了双眼,觉得这世上,当真是不会再有比他还疯,比他还放肆妄为的人了。
大概是我孤注一掷跳城楼的举动确实足够唬人,梁予白离开我寝宫前又拿我血亲性命威胁了我一通。
我看着他离开的挺拔背影,仿佛与五年前他来和我告别时的样子重合。
不,他比那时更高,肩膀更宽阔了。
前朝覆灭,新帝登基。
此事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都拦不不住。
「殿下在看什么?」云清走到我身后,拿了个小手炉放到我手心。
我看着屋檐上连成线落下的串串雨珠帘,问道:「那日让你离宫,为何不走呢?」
「除了奴婢,谁还能伺候好殿下?」云清贴心道。
我这心里的感动刚起个头,就听见阵阵踩着雨水而来的脚步声。
「皇上驾到。」太监略显尖细的声音传过来。
我在窗口处,和梁予白隔着雨幕四目相视。
他如今喜行不行于色,但我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是带着情绪过来的。
「朕要食言了。」
我当他又不肯看在我乖顺听话的份儿上善待我父皇,心头一紧,不敢错视地看着他。
「皇后之位,朕,给不了你了。」梁予白说出口的话,确实沉重。
可到底我就没奢望过什么皇后之位,所以他这次的食言于我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我得装,我得装得失望,得装得很难过。
3
可我天生不会演戏,只能垂下头,不让他看我脸上的表情。
好在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捏我下巴逼我与他对视,只是走上前,一把将我搂入怀中。
我起先是下意识要推开他的,手心抵在他胸膛时,又没有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