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哥,我说的不错吧,那马车布置得如此雅致,这里必然藏了个小娘子!”说完青狼头颇为无礼地上下打量明新微一眼,“都说野寺里容易遇到吸人阳气的精怪,若这精怪都生得这般模样,做鬼倒也风流咯。”
明二哥闻言面色一黑,也不废话,直接把朴刀拔出来,横在身前,将一众女子护在身后。明七明六也一左一右持刀,三人成犄角之势和那青狼头相对。
那青狼头见状,眼睛一竖,怒道:“你爷爷还没动手呢,你们倒来拔胡须!”说着拔刀便向明二哥冲来。
明二哥身后便是妹妹,不敢让对方近前来,只一个跃步上前迎他,把对方往门外逼去。
两人在门口过了两招,叮哩哐当,把本就年久失修的格栅门打得稀烂,后又斗到院中去了。那青狼头功夫委实不低,和明二哥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丝毫不落下风。明七明六见状,心内焦急。
明新微虽也焦急,却不敢让他二人上前:“对方帮手众多,你二人上去,对面只怕要一涌而上。”
院子对面站了二三十人,都跃跃欲试,为首的一个大汉,也是袒着胸膛,纹了一个赤色狼头,想来便是青狼头口中的大哥。
明新微忽然注意到对面角落站了一个身量颇高的少年,身后背着一柄重剑,衣着打扮与这群人都不同,且没戴幞头头巾,而是束发,不知是什么来路。
说时迟那时快,明二哥猛的横扫一刀,那青狼头弯腰躲避,而后变招不及,被明二哥反手砍到左手臂上,发出一声痛叫。
他大哥见状立马挺刀上前,身后的五六个好手也跟着包抄过去,明七明六也立时去救,一群人战做一团,以三敌十,竟也不落下风。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有人观战,百余招后,三人显出疲态,明二哥身上也挂了彩,再这样下去,绝对讨不了好。
明新微看在眼里,一咬牙,高声道:“各位还请先住手,有话好说!”
但众人打作一团,又如何能被她一个小娘子叫住?
她只得再提高音量继续道:“先前我二哥与这位义士切磋,诸位并没上前偏帮,可见并非以多欺少,倚强凌弱之辈,颇有气节。后来见这位义士受伤,这才动手,想是关心则乱罢了,与我二哥先前动手的原因一般无二,不如各退一步,算是扯平了。”
这话好一番和稀泥,不知怎么就扯平了。
“而且我观诸位虽奔波劳累,但不掩气质,自然非是凡夫,想必有一番功业要去成就。与其在此耽搁,不若提早启程,我愿为诸位送上一份盘缠,聊表心意。”
“不知这位义士意下如何?”
说罢,明新微便看向那个胸前纹了赤狼头的头领。
赤狼头实是夔州叛乱的首领吴不胜,起义声势浩大之时,占郡下州,从者百万,如今被朝廷围剿,走到末路,只带其弟吴有胜并若干小将,如丧家之犬一般,前去济州梁山投靠落草,但心里何尝没有东山再起的心气?于是听得对方说“非是凡夫”、“有一番功业”时候,面上神色一缓。
又见明二哥是个硬茬,便在与其一击分开之后,收手道:“哦?不知有几多心意?”
这便是有的谈了!
“我们不过一商贩之家,此次是因家人病重,日夜赶路,归家侍疾,因而轻装简行,并没带多少财帛。现下愿意都拿出来资助各位义士,只须留得一点路费即可。当然,如若不够,尽可留下尊府贵址,归家后,我们再遣人送上。”
明新微这话说得很客气。
“那你且……”
吴不胜话未说完,只见一个暗器从旁飞来,扎入明二哥后背!
“二哥!”明新微大惊。
“竖子小人也!”明二哥喝道,奋起提刀就要斩杀,却逐渐手脚绵软,手中朴刀“哐当”一声落地,人也一头栽倒。明七明六虽也挺身奋战,但也很快被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