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老爹那般可怕的表情。
他扯过我手上的婚服吩咐下人:「把小姐院子里的婚嫁之物都扔了,扔不了的就烧,别留下一星半点!」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老爹转头看我,脸色阴沉:「记住,你现在跟霍家没有一点关系,你的婚我已经退了。」
按理来说,听到这句话我该买来烟花爆竹大放三天三夜庆祝才对。
毕竟我连做梦都想退婚。
可老爹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告知我时,我便知道是霍家出了事。
还是大事,大到堂堂宰相都不敢插手,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我被关在家里哪也不许去,但这并不妨碍我探听到霍家的消息。
毕竟骠骑将军谋反,满门抄斩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
我心道怎么可能呢?
霍星廉他爹就是个整天乐呵呵的大老粗,说实话我没见过他那么老实的人。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家被陷害了。
可是老爹的态度实在让我害怕。
次日,礼部侍郎霍星言为证霍家清白,以死明鉴,一头撞在了宫门前。
消息穿到我院子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哆嗦问:「你说谁?」
丫鬟急得直哭:「礼部侍郎,霍星言。」
「小姐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我追着霍星言后面跑了这么多年,东离谁人不知。
我身子晃了一下,伸手扶着身旁石柱才勉强站稳:「他怎么样了?」
「听说血洒了一地,当场就盖了白布。」
那般耀眼夺目的人,他本该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抱负,有一片自己的天地。
可结果呢?
他就这么死了?
我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这不对,错了,错了!
突然想起什么,我猛地抬头问道:「他呢?霍星廉呢?」
迟迟没有霍星廉的消息。
据说霍家人已经全部被收押,准备三日后问斩了。
我还是出不去门,甚至连老爹的身影都很久没有看见了。
我终于病倒了。
距离上次生病快有两年了,我向来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得了副铁打的身体。
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这次的病来得又急又凶。
我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两日,期间老爹来看过我一次,但我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
两日后我终于能下床走动。
病重闷着难受,我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
本想去找老爹问问霍家的情况,结果刚出院子就碰见了老爹从外面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披着斗篷看不见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