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羞辱我跟青楼的妓女一样呢。
可是……
我不在乎啊。
我又不姓陈,我只想吃饭。
我四肢百骸里陡然生出了一丝力气,「当真?」
陆诚昭点头,「当真。」
二小姐之前也学琴,每次她练琴学琴的时候,我就坐在附近绣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现在一柄古色古香的弦琴摆在我面前,我连哪根是宫,哪根是商,都分不清楚。
我偷瞄着案桌上的窝窝头,胆大包天地朝古琴伸出了手。
模仿着二小姐弹琴时的模样,左边勾一下,右边挑一下,还没动第三下,陆诚昭就开口说话了。
他说,「我竟不知道,你们陈府的人还会弹棉花。」
我回敬他,「我也不知道,一个山匪还会赏曲。」
说完我就后悔了,窝头就在桌子上,我为什么要惹怒他呢?
看来我真的饿傻了。
我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脸色,却发现他嘴角竟若有似无地带着一点浅笑。
他用指头点了点案桌上的碟子。
一共五个窝窝头,我狼吞虎咽吃了两个。
三天滴水未进,嘴里干巴巴的,咽得极为艰难,窝窝头堵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我看向了陆诚昭手边的茶盏。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想喝水?」他慢条斯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用你的秘密跟我交换,这盏茶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喝。」
秘密?什么秘密?
如果我是二小姐,我肯定会有戒心,好歹追问一下。但我不是,我现在只想喝水。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将他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啊,吃饱喝足,好舒服。
陆诚昭问我,「好好的陈府不待,你为什么偷跑出来?」
5
我想起小姐给我讲过的那些话本,什么后园相会啊,为了爱情私奔啊,抵抗父母指婚啊之类的,开始信口胡诌。
「其实,我是要去见情郎,走到半路,被你们给劫了。」
陆诚昭用眼神由上至下将我刮了三遍,语气凉薄,「你是要去跟男人私会?」
我点头,「所以,你能看在我对感情这么真挚的份上,放我离开么?」
陆诚昭笑了,「你的情郎,家住哪里?做什么的?」
「泰安城你知道吧,他就住那里,是个才貌双全的秀才。」
「噢?」陆诚昭抿唇,「郎才女貌,倒是挺相配的。不知贵姓?」
「姓贾。」我面不改色,「我的情郎文韬武略,他日定是新科状元。」
「到时候我就是状元夫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把我关到柴房里,不给我饭吃。」
陆诚昭哈哈大笑起来,他把窝窝头朝我面前推了推,「吃吧。」
他莫不是怕了吧?
看来我以后不用挨饿了。我开开心心地端着碟子,坐在他脚边啃窝窝头。
窝窝头吃完了,陆诚昭这王八蛋才开口,「忘了说了,这是你接下来五天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