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同皇后在一起时,少了在其他妃子处的轻佻风流,看他摩挲着掌心,我甚至觉得,今日的萧澈有几分紧张。
皇后给他舀了碗鱼汤,顺道问起:「此次泰山之行,皇上准备带哪几位妃子出宫?」
萧澈放下碗,低声道:「宗庙之祀,自然是皇后与我同行。」
他在她面前,称的是「我」,他对皇后的温柔小心,是我在别处从未见过的,见他看皇后的眼神,我才知道,什么叫满目星河。
皇后却不看他,慵懒地摸着怀里的小白猫:「臣妾身子不好,是去不成了,可瞧着皇上身边的褚江白就不错。」
我手中的笔抖了抖,皇后娘娘什么意思?这是帮我还是涮我?
事情忽然扯到我身上,我有些慌了,一时间不敢言语。
良久,萧澈低沉的声音响起:「皇后若真觉着褚江白好,那我便封她为皇贵妃,如此,泰山之行皇贵妃随行,也不算失了皇家体面。」
太后日日防着我,身为妻子的皇后却心甘情愿要将我送上龙床?
我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这……这不合祖制。」
哪怕丞相之女张贵妃,也是从美人起封,我无子无宠,怎敢一下子越到她前头去。
虽然我读书不多,可入宫前宫里的规矩我一样也没少学,就怕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萧澈却波澜不惊地说道:「你父兄于国有功,皇后又喜欢你,逾制一次也无妨。」
我终于成了他的妃子,可我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萧澈将我收入后宫,却字字句句都是因着旁人,而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我。
那夜,我许是真被吓着了,跪在皇后殿内竟站不起来。
见我险些摔在地上,萧澈连忙过来扶住我:「皇贵妃可还好?」
「皇贵妃」这三个字,听得我害怕,我一定会像野史里记载的一样,被人用药毒死,用针扎死,用白绫勒死,总之有一百种残暴的死法等着我,我一害怕腿就更软了!
萧澈索性将我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朝皇后说道:「皇贵妃身子抱恙,朕便先同她回殿安歇,皇后保重。」
我在他怀里挣扎,可萧澈将我抱得愈发紧,「朕定不会委屈了你,过几日择个好日子,朕便大封你可好?」
见我惊恐地摇头。
萧澈接着靠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皇贵妃的月银是八百两。」
我嗓子眼那句「当然不好」就这么咽下去了。
娘呀,如今这起居舍人,一年才赚三十两银子,这活儿,我接了。
那夜,萧澈虽没有回头,可也没有一刻是看我的,他淡淡皱着眉,好看的眼睛泛着一丝丝水雾,靠在他胸口,我觉得萧澈难过极了。
我不知道是他难过我才跟着难过,还是认清了他对我没有一丝一毫情意而难过。
萧澈歇在了我的近月殿,可不知是不是我泡的茶太浓了,还是我不好泡,他似乎难以入眠。
天色将晚,他抱过几条大破被扔在地上,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皇上,您九五之尊,睡地上不好吧……」
他麻利地爬上大床:「当然不好,本来就不是朕要睡,是你睡。」
我错了,皇上可是这天底下最没有奉献精神的职业啊!
我躺在冷硬的地板上,侧目看着他,我也想像其他妃子一样翻身抱住他撒娇索欢,可又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我走到床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皇上,您若是不想封奴婢为妃,收回成命也不迟。」
若是我做了妃子会让他不高兴,那我宁愿依旧做个起居舍人。
殿内的蜡烛灭尽,只有点点月光洒进来,可凭借这点月光,我侧过头也足以看清萧澈好看的睡颜。
闻言,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点着我的鼻尖:「为什么?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欢朕吗?」
我有些局促:「皇上您如何得知的?」
他轻声笑道:「你到朕身边的第一日,朕就知道了,可从未有女子敢那般直勾勾的盯着朕看。」
说完,他一把将我勾倒在床上。他的手指滑到了我的衣襟内:「看便罢了,你的起居注上每一个字都很潦草,唯独朕的名字,写得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