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遮临死前,嘱咐我务必将他安置进这副棺中。
从停灵到入葬,我护到最后一刻,现在他居然挖出来了。
「看什么?」
我眼前一花,面前换上暮云遮完美无死角的俊颜。
他和死前别无二致,如苍竹松柏,高山琢玉,只有眼底的防备永不褪色。
我追随他三年,都没赚到他对我假以辞色。
除了作大死的那一次。
我年轻人嘛,不赌钱不酗酒,就好点色。
身旁又有个经年裹在漆黑织羽斗篷下的神秘国师,典型的画本子顶流,人气榜男一。
我岂可做那不知情趣的榆木疙瘩?
我必上房梁偷窥了他!
彼时所见暮云遮的身材,比我梦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再完美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与他的双耳相比,都黯然失色。
可惜那时他正准备捏碎我的脖梗子。
现在,暮云遮裹着一块毛巾,肌肉线条纤毫毕现,耳垂一只纯黑耳钉,诱惑而神秘。
我的视线撞进他古井无波的眼眸。
靠北,好浓的杀气!
暮云遮垂下眼睑,问我怎么会附着在这么一副画上。
他品评:「画工太烂,比例误差大,用色粗糙不均,线条流畅度低。」
我一面解释,一面暗叹幸好王后死了。
这可是她亲手画的,若被她听去,势必掀了暮云遮的脑壳。
暮云遮凝眉沉思:「你是说,你死后,灵魂自然而然出现在这副画上?」
半晌,他问:「你想不想从头再来?」
艹,他是不是想撕了我。
我不就是在他死后,啵他的嘴,摸他的胸。
我说:「国师,没听说你是个活阎王啊?」
「……我是说,我可以让你重新成为一个能跑能跳的活人。」
还有这等好事!
2
完了。
暮云遮把我塞进他的棺材里了。
棺材里长出许多铁手,朝我插了过来。
「再生已完成。」
「器官功能运行正常。」
「性别设定……」
机械女音在棺中回荡,突然卡住。
「性别按照原生路径设定。」
她好像低低骂了句:「妈的活体生物都是骗子。」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我哆哆嗦嗦扒拉开棺盖,鬼哭狼嚎地窜到暮云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