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话。
白简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娶不到娘子系列的讲话,放轻了语调,「下次莫要再逞强,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带着气,我点了点头,心里想想其实也是后怕的,爹娘就我一个女儿,我若是死了或瘸了瘫了,那都是大不孝。
之后的日子里白简之每日都会来找我,起初他还总是板着端着,到后来熟络了话便多了起来。
我才知道他十岁便随军出征,家人都不在身边,他是瞒着身世去参军的,因为长得好看太过于书生气,所以总是被人欺负觉得他在军营待不长久,我总觉得他在变相说自己长得好看,并且我有证据。
从参军讲到如今的镇宁大将军,滔滔不绝讲了三天仍讲不完,我问白简之,「听说军营里的将士单身久了看母猪都眉清目秀,你看我如何?」
他收敛了表情,仔细端详我片刻,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憋住笑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枝枝是我见过的最不同的姑娘,你比母猪美上千万倍。」
我觉得他说的话并不可信,但也有道理可言,毕竟我也是京城排得上名次的美人,但转而想想又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直到一旁的阿昭也没憋住笑了出来,我才恍然大悟。
「白简之!」我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白简之的胸口,他不躲,只是勾唇笑着,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上挑,黑沉沉地看着我。
白简之已经二十有三,放在京城里不是已经有孩子便是妻妾成群了,我总是刻意回避着两人的亲事,他也不问,只是有空便来陪着我。
可白简之终究是驻守边疆的将军,不能长久留在京城,若是婚事在他回朝之期后还未定下,估计我二人也没缘分了。
白简之还有十日就要离京了,我连夜赶工为他做了一对护膝,他眉眼飞扬说也要送我一件礼物,第二日一早便送来。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将自己全部身家搬到了彦府,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清了清嗓子,难得地面色绯红,「我这十年来的所有赏赐除开用掉的,都在这里了。」
我看着将彦府装的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首饰,缓了许久才在阿昭的搀扶下站稳,「回礼而已,大可不必……」
「小姐,这应该是提亲。」阿昭纠正我。
我静默了半晌,白简之脸色愈发怪异,他回道,「是提亲……」
我绕着那堆金山银山走了一圈,然后问白简之,「都归我吗?」
白简之郑重的点了点头,末了又补上一句,「往后我所有的赏赐和俸禄也都归你。」
在阿昭两眼冒着金光的眼神中,我拾了一块金子揣进怀里,「好。」
我应下婚事,白简之就可以晚些再走了。
宋聿出现在彦府是我没想到的,他一身玄色长袍,平时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袍此刻有些凌乱。
我赶忙喝了一杯茶水冲走差点噎住的糕点,还没来得及开口,宋聿便单手将我禁锢在怀里,随后纵身一跃出了院子。
宋聿将我带回了他的一处别院,里面空无一人,他周身都是冷冽的气息,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想到白简之,他要是能来救我就好了。
「枝枝,以后你就住这里。」
「什么?」我愕然,宋聿这是要将我软禁?
宋聿没有回话,而是横抱起我,大步走进屋内。
不祥的预感涌入心头,我揪住他的领子,压低了声音,「做什么?」
宋聿垂眸看我,不知何时他的眼中已染了红丝,「枝枝,孤不能娶你,但也不想你嫁给别人,今夜,是我们的洞房之夜。」
我的脑中有片刻空白,随即内心的刺痛和怒意一拥而上,「宋聿,你疯了吗?」
宋聿这是要强迫我。
他不娶我,在我已有未婚夫的时候却想毁我清白。
一记耳光甩了过去,打的是宋聿哭的却是我。
「枝枝,别哭。」
宋聿愣了愣,没有考虑自己身为太子却被我打了一巴掌这件事,而是用指腹替我拭去眼泪,心口的疼痛涌入喉咙,我无法控制的作呕。
也该如此,现在的宋聿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住,随后呼吸加重忍着怒气开口,「彦枝枝,别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
任他欺我辱我才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