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寝前。
云寒亲自端来一盆热水,我一闻便知里面是驱寒的草药,只是气味有些怪,我叫不出名。
「夫君?」
「我北疆的一位旧识来了梁国边境,这是北疆有名的驱寒草药,无论寒湿有多重,只要用上月余,病情必定好转。」
他褪去我锦袜,将我脚放进桶里,温柔地捧起水给我洗脚。
月光伴着烛光照在他脸上,俊逸的脸看着比前些日子苍白几分,清晰可见的疲惫。
我冰块一般的心,这一刻仿佛有点融化。
「夫君这两日出门是为我取药吗?」
「有公务要办,顺路罢了。」
他声音浅浅的,如扇一般浓密的睫毛挡住眼眸。
「谢谢夫君。」
「心儿见外了,这药泡着可还舒服?」
我从小便以毒养毒,身体早就毁了,不论多名贵的草药对我都没用,可我不忍让他失望。
我笑道:「很舒服的。」
「今晚心儿应该能睡个好觉。」
云寒弯腰抱起我,往床榻去,我却慌了。
我毒已入体,如果与他亲密,他必定会中毒身亡。
到了现在,我反而不想让他死了。
云寒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动作稍显粗鲁的将我放到床榻,转过身便吐出口血来,晕了过去!
「夫君!」我顿时慌了!
青风听到声响闯了进来,见云寒路吐血,连忙找来药喂了进去。
「他怎么会这样?」
自我嫁过来,云寒每日按时服药,病情一直稳定,从未出现吐血晕倒的时候啊。
「还不是为了王妃!」
青风看着我,眼神幽怨:「神医就在边境停留一天,三皇子日夜兼程地赶过去,又连夜快马加鞭地回来,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突然感觉心里热腾腾的,就像喝了桂花酿,想哭却哭不出来。
「王妃,请你照顾好三皇子,我去请太医。」
青风走了。
云寒呼吸极轻,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我偷偷给他号脉,才发现……
原来他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他身重奇毒,无药可解,一直在吃另一种毒药以毒攻毒,因此体内脉象紊乱,加上连夜奔波负荷不了才会毒发。
我咬紧了唇,愧疚地握紧了他的手。
「心儿不必自责,这是我自愿的。」云寒突然醒了,虚弱地将头靠在我肩上休息。
我坐得板正,生怕动一下让他不舒服。
「青风去叫太医了。」
「我是中毒,太医无法医治,心儿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我的身子僵住,他这意思,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还在思量如何回应,他却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