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众爱卿说得很对,皇夫之位是要尽快定下。」我顿了顿,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御史大夫终于住口了,沈宴也抬首,远远地看向我,我朝他微微一笑,「我早有心仪之人。沈宴,沈都督。」
我看着沈宴道,「要成婚,非与沈都督不可。」
「陛下息怒!」
我看着下面跪倒一片,求我收回成命的大臣,冷淡开口道:「你们什么都管,干脆这个皇位让你们来坐吧。」
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没有把我前面说的话当真,没有一个人觉得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朝臣们以为我生气了,故意说这话堵住他们的嘴,好让他们不再催婚。
沈宴做得再好,在他们眼中依然是一个让他们忌惮的宦官而已,所以他们才能开口让沈宴劝说我不要儿戏。
他们轻贱了我最重视的人,而一切都因为我的不合时宜。
我的沈宴这么好,就算要这皇位我也愿意给他,在我心中皇夫非他莫属。
我越想越生气,正准备下诏,沈宴却看都不看我,转过身离去。
我想起身追去,曲晟上前几步道:「陛下,您无需着急上火,此事可从长再议。」
他倒提点了我,现在不是可以什么都不顾的时候,我甩袖离去,只留一室荒唐。
在皇宫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沈宴的身影,还是他派人来报,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回家静养。
我着好便装,备好的车马已经在宫门等我,曲晟拦住我的去路,我皱眉道:「让开。」
曲晟在翰林院当值,看他的样子怎么都不像路过,他恭敬地朝我行礼道,「陛下是要去看沈都督吗?」
「我要去哪还需要向你报备吗?」我昂首看着他。
「陛下息怒,沈都督未必肯见您,臣恐怕您会无功而返。」
「大胆!」我怒斥一声,他看起来恭敬,说出的话却不像尊敬我的意思,他淡笑道,「臣跟陛下打个赌,如果都督肯见你,我就告诉你沈都督和臣的渊源。如果臣猜对了,陛下接下来半个月,需陪着臣在翰林院整理古籍。」
十一
我猜曲晟是因为我当时给他翰林院编修一职不满,才同我立下这个赌约。
细想我也不亏,古籍哪需要我亲自打理,过去瞧几眼就当我看重他就行。
于是我同意了这个赌约,默认曲晟可以跟上。
一路在马车上无言,曲晟好像也不在乎结果,快到沈宴府上时,曲晟突然开口道,「陛下,你今日并非一时气恼,随口之言对吗?」
我侧首看向他,「是又何妨?」
「陛下,有时候到了南墙未必非要一头往上撞过去,他值得你这样一腔孤勇,掏心挖肺吗?」
我自觉和曲晟还没有熟到这种可以坦露心扉,诉说衷肠的地步,「那又如何,既然到了南墙还需要退路吗?你又怎知不是别有洞天。」
我就要撞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
那日我在沈宴门口立了很久,他派人将府邸守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不知等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被人叫醒,沈宴派人来传话,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多日,陛下和曲大人请回。
我呆呆地望着陪我守候一夜的曲晟,「他生气了,我又干蠢事了是不是?」
曲晟不置可否,「陛下记得答应我的事,说话要算话。」
我想继续留下来等沈宴原谅我,曲晟却说如果缺席早朝,沈宴可能会更生气。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曲晟回到皇宫,强撑到散朝,又急急忙忙想出宫,却被曲晟拦下。
「陛下一言九鼎,答应臣的事情应该没有忘记吧?」
「曲爱卿,朕让你当翰林学士好吗,整理古籍的事你可以交代其他人。」
「陛下,请你遵守诺言,相信您不会失信于臣。」
曲晟怎么都不肯让开,我准备找人将他带下去时,他又说道,「陛下想和沈都督和好却用错了办法,都督虽然休养生息却放心不下朝政,朝中一举一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他不想见你,你又怎么可能见得到他。陛下太过急切,微臣想过不了几日都督就会回来。」
我当然知道沈宴有多勤政,只是我没办法干等着什么都不做。
「哎,陛下还是要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