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皇宫,直到载着我回将军府,周云敛都没有跟上来。
他往京中禁卫营去了,就连晚上都没有回来。
一连几天,周云敛都宿在了禁卫营,京城中都说将军厌烦了长公主的蛮横。
白桃听了外边的流言蜚语,急得团团转:
「公主,你是不是惹将军生气了?你快去哄哄他呀。」
我把手中账本拍在桌上:
「笑话!我是尊贵的长公主,岂有我去低声下气哄人的道理?!」
白桃更加忧愁了:「眼看就要中秋了,到时候将军要是还不回来可怎么办呀……」
我漠然道:「他本来就不能回来,中秋宵禁解除,他得布防巡逻。」
不仅周云敛不能回来,我还得进宫参加中秋宴。
中秋是阖家团圆之节,宫宴请得也都是皇亲国戚,但这次因着病中的四皇子说思念外祖父家,所以破例让林家全家都进宫了。
日暮时分,我上了去皇宫赴宴的马车。
随侍的都是我心腹,但我依然心神不宁。
「公主你为什么很紧张的样子?是担心会遇到将军吗?」白桃看着我,眉眼弯弯,「奴婢给你特意打扮过了,将军看到公主这么漂亮一定就消气了。」
我对白桃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头疼,干脆封好车帘,拉住她压低声音:「白桃,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白桃歪头:「每年中秋不都是大事吗?」
「不是这个大事,我是说有人要弑君。」
「殿下,您千万别想不开做大逆不道的事!」
我放弃跟她解释,破罐破摔:「本公主就算谋反那也是替天行道,怎么能叫想不开呢!」
白桃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我身后车帘忽地被人掀起:「公主殿下说得对,咱们是替天行道。」
我回头望去,正见到倒挂在车窗口的任江,我变了脸色:「怎么是你?」
马车刹停了,任江从车顶跳下,掐住一个要尖叫的太监,嬉笑道:「我这不是想公主了嘛。」
此处正是一个巷子,任江的人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我厉声:「舅舅是派你来与我对接的,你不许杀我的人。」
任江丢开那快要窒息的太监,点点头:「好,那公主带我们去找何不群吧,抓紧时间。」
「放心,」我当着白桃震惊的眼神中,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本公主也迫不及待要见他了。」
任江嗤笑:「就一把破匕首?」
我将匕首指向他:「上面淬了毒,你要试试吗?」
任江摇了摇头,只笑:「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在车中端坐好,马车继续行驶,任江又不知道带着人隐藏去哪儿了。
马车穿过市集,到了皇宫外围,正遇上一队禁卫军,领头的是周云敛。
我派人去叫他,他骑在马上,望向马车,正好与掀起车帘的我对视。
目光相触,我连忙放下帘子,缩回了车里。
难得见他穿官服,黑色衬得他气质清冷,又肩宽腰窄。
恍神间,周云敛已到了马车跟前:「公主找我所谓何事?」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下了马车:「本公主也不想耽误你时间,我们快去一旁说清楚吧」
周云敛点头,寻了个僻静之处站定,又问我:「公主要说什么?」
我不敢看他的脸,低下头又看到他束紧的腰,下意识地吞了口水:「你怎么没穿盔甲?」
周云敛沉默一瞬:
「公主就想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