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便能如此大胆,不称呼下官,不敬畏君上?」宣池抬眉,那点子不悦烟消云散了。
我想了想,说:「梦里其实可以更大胆。」
说完,我掀开被子,赤脚下床。
毛绒的地毯隔绝了地冷,每一脚都漂浮似的轻。
我朝着宣池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步伐渐快,小跑了起来。
我病得蔫了吧唧,跑得却虎虎生风。
到了宣池面前,气都喘不均便一头扎进他怀里。
月凉如水,宣池软香。
我搂着他的腰,一颗脑袋在他身上钻来钻去,恨不得戳破皮骨,刺入心窝。
宣池的心跳扑通扑通。
真好听。
我眯着眼,美滋滋地听了一会儿。
一会儿。
一会儿……
我缓慢又缓慢地眨了眨眼,脑袋还抵在他胸口,手却往上摸了摸。
下巴是下巴,嘴唇是嘴唇,鼻子是鼻子,喘气……在喘气。
他喘气,我喘不过来气,只想当场窒息。
我慢慢收回手,慢慢抬起头,慢慢扯起笑:「……下官,病得重……神志不……清……」
「是神志不清,」宣池捏着我的耳朵,冷眼看我,「还是色胆包天?」
我被捏住了命运的耳朵,呲着牙干笑:「王爷说什么,下官认什么。」
宣池松开手,我揉了揉热烫的耳垂,他没用什么力气,但我只觉得热浪滚滚。
宣池见我脸颊又红,抬手贴在我额心上:「太医分明说你退烧了。」
「王爷。」我苦哈哈道,「你再碰,下官的高热怕是要好不了了。」
宣池看我,我用力点头,很正经的那种。
宣池放下手,背身道:「你既然安然无恙,本王回了。」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来都来了,就再陪……就再让下官侍奉王爷一会儿呗。」
宣池低头看我抓着他的手:「你便是这般侍奉?」
我笑起来:「王爷想要下官如何侍奉,下官便如何侍奉!」
宣池看了我一眼:「去披件衣服,过来给本王磨墨。」
「好嘞!」
我立即跑回床边,从屏风上拽下长衣,松松穿好,又跑到宣池身侧,抓了墨锭在砚台里打转转。
宣池摊开公文,持笔沾了沾墨汁,批完几份后,停顿下来,看向我:「浓稠泥泞,再磨下去,本王如何下笔沾墨?」
我扔了只剩小半截的墨锭,往砚台里倒了大半碗水,稀释墨汁。
宣池沾了沾笔,墨汁汇成一线,水似的往下流。
他面无表情,转头看我:「让你侍奉本王,为难你了。」
我摆摆手,正气凛然:「不为难不为难,为王爷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