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乐得鼓掌:「快去给太傅牵匹马来!」
柳长祺并不像我想象中需要我手把手教,他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虽然算不上十分娴熟,但是也能看出练过的痕迹。
他驾马绕场一圈时,太子在旁边问我:「皇姐,太傅是你掳过来的吧?」
「夏云舟,你近几日天天在外闲逛,是不是根本没完成课业?」
他闭嘴了,对我比了个手势:「嘘。」
柳长祺驾马并不快,只有微微的风掠过他的发,吹起了他的衣袍,难得地,在他脸上看见勾起的嘴角。
「柳长祺,」我冲他大喊,「你是不是练过啊?骑得不错嘛!」
他控制马的方向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曾经试着和先父学过,只是后来不幸落马,便没再碰了。」
原来柳老将军是教过的。
「公主信任我吗?」他朝我伸出手,示意我上去。
「当然。」
我借力又坐在了他怀中,安安稳稳地靠在他胸膛上。
只是这样的温馨时刻太短暂,一颗马球在空中直直地朝我冲过来。
柳长祺反应得比我快,忙拉紧缰绳往右一拽,马儿右转,他侧身遮住马球。
马球打在他的后背,一声闷响。
惊魂未定,我担忧地转身想摸他的背,可这样的姿势我根本够不着。
「柳长祺,你没事吧?」
「公主不必担心,臣没事。」
我看着他暗沉沉的眼睛,并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是谁!」太子在马下生气大喊,「打个马球也没轻没重!」
另一个马场走来一个浑身贵气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抱歉啊,方才仆从手重。」
「齐子修,又是你?」太子语气惊诧,「不在自己家待着,老往这儿跑干什么!」
我和柳长祺双双下马,见他步履平健我才放心。
我得找那男人算账,要是打坏了我的太傅大人谁赔?
那男人看上去和我们都差不了几岁,见我们走过去,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
「你就是大夏朝的大公主夏轻知?」
我学他的样子,冲他全身打量一二,问他:「你就是齐夷国的大皇子齐子修?」
「正是。」
听到齐夷国三个字,柳长祺默默捏紧了拳头。
齐子修的父亲在当年夏齐一战中,逼死柳老将军后,将其尸体带回朝,随即他就被为立皇太子,现已登基成齐夷国皇帝。
从国的角度看,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大战之中有人牺牲在所难免。但从家的角度看,柳长祺和齐子修有着血海深仇。
我心疼柳长祺,所以连带着不喜齐子修:「也不过如此。」
「打个马球打到千里之外,道歉也是极不诚恳,这就是你齐夷国的风范?」
早闻这大皇子极度傲慢,这次却没生气,恭恭敬敬地低头致歉:「公主说的极是,是我的下属惊扰了几位,现在便处置了他。」
说罢他抽出短刀插入他身后人的胸口。
柳长祺连忙伸手遮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声说:「公主莫看。」
我看见那人惊惧的眼神和胸口处喷洒出的鲜血,随后只听见他扑通倒地的声音。
这齐子修,果真是个变态。
也许这场景太过熟悉,我脑海中突然闪过母妃的影子。